跟著羅氏來到老夫人的院子裡,老遠就看見碧荷在外頭張,看見們頓時迎了上來,低聲催促:“快些進去吧,方纔老夫人又發了一通脾氣,摔了一個杯子呢。”
羅氏一,忙又加快了腳步。然而顧婉音卻覺得奇怪,一把拉住羅氏仰頭問碧荷:“碧荷姐姐,祖母爲什麼生氣?”
碧荷一愣,低頭遲疑了片刻,才嘆口氣低聲音道:“二太太心裡也有個準備,莉夫人在裡頭呢。”
碧荷雖然不敢多說什麼,可是這樣一句話卻已經是說明了一切——這件事,和莉夫人又關。
羅氏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忽然放開了顧婉音的手:“你在外頭等著母親,就不用進去了。”
顧婉音頓時一愣,不解的看向羅氏。
然而羅氏卻已經擡腳往屋裡走去。
頓時回過神來——羅氏怕老太太遷怒。當下有些酸楚,隨後小跑著追上去:“母親,我要去見祖母。祖母喜歡我,不會生我的氣。”
羅氏苦一笑:“乖。聽話。”
顧婉音堅決的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羅氏一個人進去的。
但是羅氏這一次也格外固執,堅持不願意讓進去。
就在拉扯間,老夫人在屋裡聽到了靜,開口問道:“可是老二媳婦來了?還不快進來!難道還要我等你?”老夫人的語氣並不好,顯然還生氣著。
羅氏只得應了一聲,就在這個空檔,顧婉音突然上前推開了門撲進去,甜笑道:“祖母,還有我呢!”
老夫人在看到顧婉音的時候,臉上怒容先是一收,隨即針一樣銳利的目卻看向了羅氏:“老二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想問你幾句話,你將二丫頭也帶來做什麼?”
這話裡藏的意思很明顯。
羅氏背脊一僵,低下頭去:“媳婦不敢。”
顧婉音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這次犯了一個錯誤。母親說得對,不該跟著進來。因爲這樣,老夫人盛怒之下,只會認爲母親是想要用做擋箭牌。
“婉音,你出去玩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竭力的緩和了語氣對顧婉音言道。
顧婉音下意識的搖頭。既然已經錯了,索就留在這裡,不管怎麼說,總不能真的讓母親一個人面對一切。母親的子太過弱,老夫人太過強勢,還有莉夫人從中作梗,真怕發生個什麼事,羅氏不能應付。
最重要的是——母親上一次,就是在這個冬天離開的。眼見著那一天漸漸來臨,如何能不怕?
所以,既然老夫人已經認爲是擋箭牌。那麼索就真的做一回擋箭牌。至,先讓老夫人消了氣再說。到時候和哥哥一起努力,老夫人總會心。
當下顧婉音嘟起:“不要,祖母在生氣呢,祖母一定是生母親的氣了,萬一我出去了,祖母和母親吵架怎麼辦?”
老夫人沒想到顧婉音竟然將話說得如此直白坦,倒是有些錯愕,隨即便是哭笑不得:“祖母怎麼會?”
顧婉音一本正經的搖頭:“母親最笨,只會惹祖母不高興。婉音可以替母親說話,這樣祖母就不會生氣。祖母天天高高興興的,就能長壽,一直給婉音做好吃的,給婉音做好看的裳。”
這樣孩子氣的話,被顧婉音仰著笑臉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倒是讓老夫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雖然怒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可是再想到羅氏這樣教導孩子,卻還是有些惱怒,不由張口斥責:“老二媳婦,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
不等羅氏開口,顧婉音便搶先道:“不是母親說的。是我聽哥哥說的。哥哥說他從書上看過,只要每天人都高高興興的,就能長壽。我和哥哥都希祖母能長壽。可是我也希母親能高高興興的。母親笨,總是惹祖母生氣。”
誰會想到一個孩子會撒謊?而且還是如此的謊言。當下老夫人已經忍不住笑起來,心中滿是欣:“真是你哥哥說的?”
顧婉音認真點頭。
老夫人嘆一口氣:“總不枉費我疼他一場。”
看著老夫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氣,顧婉音悄悄的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就在滿心以爲這件事總算可以揭過去的時候,卻又聽見莉夫人的聲音:“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怎麼我的瑢音就沒有婉音這樣聰明?”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有點僵,看了羅氏一眼。很顯然,老夫人也覺得,顧婉音比起同樣大孩子來,格外的聰慧伶俐,是有人刻意教導了。而那個人,就是羅氏。
顧婉音一陣氣結,攥了手指。沒想到,連這個都了莉夫人針對母親的理由。莉夫人倒是真會挑撥離間,是想要漁翁獲利?
當下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甜甜笑了:“謝謝莉夫人的誇獎,劉也說我很聰明呢。哥哥也這樣誇獎我。”隨即又看向老夫人:“祖母,他們都誇我了,祖母給我做上次吃的點心吧,我喜歡那個小兔子形狀的。”
老夫人心裡的疑頓時又散去,隨即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老二媳婦那樣木訥的一個人,怎麼能教出這樣伶俐的孩子?若說是莉夫人教出來的,倒是更讓人信服一些。
老夫人的臉又緩和起來:“好,祖母吩咐人給你做。你這個饞丫頭,都吃刁了,儘想吃那些個做起來麻煩的。”
莉夫人的含沙影,毫沒有起到效果。莉夫人心裡一陣暗恨,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羅氏,忽然又低頭噎起來:“老夫人,您可要給我做主哇!我被人說不要,可是瑢音——”莉夫人的哭聲突然放大,似有說不盡的委屈和難過。
老夫人似有些不耐煩,揮揮手呵斥了一句:“哭什麼,我既然說了要還你一個公道,難道還會作假?”
莉夫人這才緩慢止住了哭聲,卻依舊委屈:“求老夫人給我做主。而且,我真不明白,姐姐爲什麼要這樣中傷我。中傷我也就算了,爲何還要連帶上瑢音?好歹瑢音也要一聲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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