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布、注這些沒什麼參考價值,關鍵在藥劑瓶。
越星文翻出了所有的藥劑瓶和輸袋,劉照青在旁邊仔細核對:“生理鹽水、葡萄糖、降藥、輸管藥……還有腎上腺素,應該是搶救病人的時候用過的……”他將翻出來的藥劑瓶依次過了一遍,然后搖搖頭:“都是常見藥,沒什麼異常。”
雖然白費了一番功夫,但越星文并不沮喪,輕聲說道:“這里沒留下痕跡,說明兇手不是在護士站換的藥,護士作案的可能比較低,可以進一步小排查范圍。”
三人回到病房坐下,片刻后又有幾個同學敲門進來。
越星文聲音溫和:“大家辛苦了,找地方坐吧,我們先開會討論一下。”
鄒宇航打趣道:“有種開班會的覺啊,星文就是我們的臨時班長?”
越星文朝他笑了一下,看向柯彬:“打開資料吧,看看醫生們的結論。”
柯彬右手一抬,手心里的電腦圖標變了一臺超薄筆記本,其他同學都很羨慕計算機系的獎勵——又是筆記本電腦、又是智能機人,計算機系可真是財大氣啊!
柯彬打開筆記本電腦里的病人資料文件夾,將屏幕旋轉給越星文看。越星文鼠標快速過昨天已經看完的病程記錄,直接打開了新增的“死亡病例討論”部分,招呼劉照青:“師兄你更專業,你也來看看吧。”
劉照青搬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看著屏幕道:“這些是下午醫生們開完會之后,錄進去的死亡病例分析。五個人的死亡原因,寫的是都急心梗死。病例里有詳細的死亡時間、搶救紀錄,從搶救紀錄來看,醫生們確實是盡力了,可惜都沒搶救過來。”
越星文從詞典上撕下來一張白紙,一邊整理一邊說道——
“15床病人死于凌晨1點10分;24床死于凌晨1點20分;5床死于凌晨3:30分;50床死于凌晨3:40分;33床死于凌晨5點整。”他抬頭看向大家:“發現規律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
鄒宇航率先舉起手:“是不是死亡時間有問題?”
柯彬分析道:“這些病床聽著的,但星文按照死亡時間整理過后,病人的死好像是分了三個階段,1點10分、1點20分死了兩個,3點30分、3點40死了兩個,5點死了一個?”
其他同學恍然大悟,但跟著又出茫然的表:“這有什麼講究嗎?”
越星文用筆在紙上畫下一個圈:“兇手的作案時間,以及移路徑。”
聽見“兇手”兩字,一群學生同時脊背一僵,鄒宇航白著臉,忍不住哆嗦:“兇、兇手?你的意思是,這五個病人是被人給殺害的?!”
“沒錯。附加題讓我們找到病區患者真正的死因,如果他們的死,沒有人為因素,那這道題的答案就是‘急心梗死’。”越星文頓了頓,抬眸看向大家,“你們覺得,30分的附加題,會這麼簡單,直接送分嗎?”
心臟病患者急心梗死亡,大家都很容易想到。醫生們的死亡病例分析也是這麼寫的,肯定不是正確答案。
“我個人認為,五個病人的死,出自同一位兇手的手筆。”越星文扭頭看向劉照青,“師兄,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心臟病的病人突發心梗?”
“管類藥。”劉照青再次將左手輕握拳代表心臟,右手在上面比劃著講解:“你們可以這樣理解,冠心病的病人心臟表面管狹窄,河道擁堵。醫生通常會用舒張、化管的藥來疏通河道。可如果反其道而行,給他們用管的藥,”他的兩手指忽然夾:“原本就狹窄的管,被藥一,不就堵住了嗎?”
劉師兄的解釋,加上作比劃,通俗易通。病人本就管狹窄,繼續用管的藥很容易引發管阻塞,讓病人神不知、鬼不覺,突發心梗死亡。
——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人,這才是附加題的答案。
柯彬提出另一種猜想:“有些劇毒質也可以迅速要這些人的命吧?假如,有人在他們的藥中添加劇毒,這一針打下去,也可以殺掉五個人?”
越星文點頭:“確實不能排除下毒的可能。”
瞿薇薇臉發白,咬著問道:“可誰會這麼做呢?這麼做的理由又是什麼?五個病人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鄒宇航猜測道:“從我們匯總的資料來看,五個病人之間本不認識,得罪同一位兇手的概率很小吧?會不會是醫院某個變態醫生在做人實驗?之前《逃離實驗室》那一關就是實驗室的藥出了問題導致的猴子變異。”
越星文也曾想過這種可能,他沉思片刻,指出了一個疑點:“實驗室那門課,是研究人員在的上實驗抗病毒藥。如果心管病區也在實驗新型藥,劉師兄應該能從病例中發現不對吧?”
他看向劉照青,后者急忙打開筆記本電腦中幾個病人的診療紀錄,指著上面的藥說道:“診療方案我昨天看過,沒什麼問題。醫生給病人開的都是臨床上常見的控制冠心病的藥,剛才我們也翻了垃圾桶,沒發現可疑藥劑,應該不是醫生在做實驗。”
柯彬說:“分析來分析去,還是星文的推論最合理——病區有一位潛伏的兇手在作案。他換掉了藥,或者在藥中添加了劇毒,連續殺死了五個病人。”
同學們臉都有些難看。
這次的考試,真是白天推理找兇手,夜晚驚悚大逃殺嗎?
眾人紛紛看向越星文,鄒宇航道:“星文,你對兇手有什麼頭緒?”
越星文清了清嗓子,總結道:“很多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死者都會有共同特征,例如都是長發、都是青年男等等,這通常跟兇手對該類人群的仇恨值有關。我們這個案子,五個死者年齡不同,份、別不同,但共同點是心臟病,兇手應該是對心臟病患者有什麼不滿。他專殺心臟病的病人,我們大家也得小心。”
鄒宇航忍不住吐槽:“專殺心臟病?這豈不是很難推理?”
越星文平靜地說:“倒也不算很難。因為這個案子的兇手就在我們的邊,有固定的嫌疑人范圍,我們可以用排除法,一個一個地排查。”
劉照青很快反應過來:“沒錯!病人是昨晚死的,死亡時間包括凌晨一點、三點、五點,晚上病區大門上了鎖,外人進不來,說明兇手昨晚一整夜都在病區!”
越星文點了點頭:“昨晚留在病區的,除了我們10個人和已經被殺的5個人外,所有值班醫生、護士、病人,都有嫌疑。大家先看我畫的這張圖。”
他將剛才畫了半天的紙拿起來展示在眾人面前。
同學們驚訝地發現,他在上面畫出了一個奇怪的環型軌跡。
越星文道:“五個病人的死亡時間分別是1點10分、1點20分;3點30分、3點40分;5點,分了三個階段,兇手殺人的順序,從15床、24床,再到5床、50床,最后到33床,這是兇手昨晚的移路線。”
他用筆在紙上畫出三個箭頭,分別代表三個時間段的兇手移軌跡,跟著道:“據圖形軌跡分析和犯罪心理學的推斷,兇手作案,會先挑距離自己近的人,方便下手,等作案功后,才會挑距離遠的病床。那麼,兇手很大可能就在——”
他將三條移軌跡畫出一個叉點,圈出位于叉點的兩間病房:“這里。”
同學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越星文。
片刻后,劉照青才豎起大拇指:“越偵探,牛啊!”
鄒宇航一臉佩服:“哥們,你不是中文系的嗎,怎麼還懂運軌跡分析?”
越星文笑著解釋道:“我有個數學系好友,軌跡分析的方法是跟他學的。如果是他參加這門考試,他肯定會迅速找到死亡時間、運路徑和兇手位置的聯系。”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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