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氣得用力甩屁、想把掛在他側腰上的亡靈甩掉，結果還沒達目的，又發現抓在他甲兩側的那幾只骨爪，正在解他甲上的扣帶……

“你們究竟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搶劫的？！”親兵又驚又怒，破口大罵。

第354章 秋后算賬

異界時間新歷1032年十月十日,這一天，對于阿德勒領杜塔塔城的人們來說，是個份外非同尋常的日子。

當然,在這一天里的大部分時間中,并非所有人都發現了這一天與平時有何不同……

此刻，本日的時間剛到下午一點。

城外的貧民窟，由六十多臺喇叭同步播放的廣播劇目《我們的斗》，正進行到高時刻——主角卡琳被戈爾德襲擊的段落。

貧民窟中二十余萬平民,有許許多多的人放緩了手頭的活計、停止了與他人的閑聊，側耳傾聽著喇叭中傳出的聲音；“戈爾德”無恥的脅迫聲讓許多人了拳頭，咬了牙關，偶爾實在是憋不住了，就從牙里出一兩句咒罵的話。

雖然昨天已經聽過一次,這段劇仍舊能夠激發絕大多數底層窮人心最樸素的共鳴——卡琳是個多麼勤勞的好姑娘啊，“眼睜睜看著”被一個懶惰、只想靠婚姻大占便宜的無恥之徒糾纏迫，怎麼能不讓人為之揪心呢？

就連在貧民窟中徒勞地試圖煽民眾、聽了個半清不楚的幫派份子們,都有不仍舊保持著正常善惡觀念的人下意識停住了腳,認真聽著劇，對“戈爾德”的行為大皺眉頭。

收聽廣播劇的,并不止是城外的住戶。

城墻，靠近南城門和西南城門的街區，有市民在狹小的院子里駐足,有人停在街邊，有人推開了窗戶，有人站在臺上長了脖子,靜靜聽著城外傳來的廣播聲。

城墻的普通市民經濟條件要比城墻外的貧民窟住戶好一些,但也沒寬裕到一般家庭也能擁有收音機的程度；倒不是說完全買不起,而是市民如果手頭有閑錢，置辦臺紉機或是腳踏車都比購買收音機來得實惠。

聽廣播劇這種有錢人才有資格擁有的“好”，距離普通市民依然很遠；因納得立人慷慨地對城外住戶公放的劇目，城的市民即使上不說，心里也難免會有些羨慕。

而距離這些著文娛作品神按的市民更遠一些的地方，聽不到公放廣播聲的中城區居民，正用眼直觀地欣賞著前所未有的“大戲”……

南大街，住在沿街獨棟公寓樓和聯排別墅里的中產住戶，無不驚愕地躲在窗簾后或門后，目瞪口呆地看著街面上混的狀況。

數以萬計的亡靈圍攻國民守備隊，這種場面真沒多人能有幸親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雙方的戰并未出現橫飛的慘烈狀況，不然的話這些住在中城區的中產人家可不見得有勇氣充當觀戰的觀眾——亡靈被攻擊后總是會在白中干干凈凈地消失，著全甲的守備隊士兵也很難被亡靈破防。

當大群亡靈攀上臨街建筑、紛紛跳進守備軍軍陣中時，不知多觀眾的住戶發出意義不明的驚聲，更加長了脖子、睜大了眼睛，半是驚恐、半是獵奇地盯著戰區域。

中產人家大多會訂上兩三份報紙，因納得立子爵的宣戰、塔蘭坦亡靈的來歷以及戰斗經歷，不中產人家的男都能滔滔不絕地與人討論上個把個小時。

至于科爾森·奧尼爾能不能功復仇，在因納得立人的支持下為阿德勒的領主和杜塔塔城的城主，這種貴族之間的爭斗，中產人家雖然也會掛在上議論，但誰也不會覺得那是自己能影響到的事。

往好的方面考慮，從杜塔塔城經過的商隊時常會把因納得立的現狀況帶過來，亡靈長期出沒的因納得立不僅沒有到讓商隊不敢去的程度、還多出來許多便宜實惠的商品；再加上科爾森·奧尼爾到底是本地人，他們家原本也住在中城區、在西大街有一座漂亮的豪宅，這樣一位有著本地貴族統的年輕人了新的領主，并不會多麼讓人難以接。

亡靈大軍瘋狂地玩空降戰將結陣的守備隊從中擊潰，亡靈大軍兇殘地將怒吼不止的守備軍士兵摁倒、解除武裝，亡靈大軍蠻橫地將被解除武裝的守備軍士兵捆上、拖出戰地……這新奇刺激的現場直播，讓南大街的住戶驚連連，又目不轉睛。

“太可怕了……我的天吶，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無數與仆一起躲在家里觀戰的中產婦，邊掩著不住嘀咕，邊死死地盯著窗簾外的街道。

不管是哪個位面的，都不會喜歡暴力場景，但是吧……傳說中的塔蘭坦亡靈與本地守備軍戰的場面，那是暴力含量嚴重不足，反倒是奇葩獵奇的分節節升高——說人話，就是對“觀眾”相當友好。

高大魯的男人們被活蹦跳的亡靈戲耍，被嗷嗷慘著解除武裝、捆上拖走；沒有任何的腥場面，最嚴重的“戰損”也無非是某個倒霉的守備隊士兵被從天而降的亡靈砸倒在地摔出鼻；這種狀況吧……真就跟多人出演的超大型稽劇是差不多的效果。

要不是南大街住戶實在是跟亡靈不太，也沒多人家跟科爾森·奧尼爾家有、沒法共，不知多人要笑聲……

南大街的中產人家還有那麼幾分隔岸觀火的心，中心大道的“現場觀眾”，可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說一開始亡靈們只是攻陷領主府和市政廳行政部門時，中心大道的“觀眾”還比較放松、能夠接這種不太常規的“貴族戰爭”進行模式；直到亡靈大軍將三千赤焰蛇軍團圍起來打以后，便有不知道多人當場變了臉……

中心大道中段，船舶公司樓上的賞金獵人協會，不管是本地協會的分會長，還是兩名從諾斯克聯邦來的金牌獵人，張大的都有好半天合不攏。

不到一小時的時間，氣勢洶洶進中心大道的赤焰蛇軍團，已經被亡靈大軍沖擊得七零八落。

大量騎兵被拖下馬，或是被拖進巷子里、或是被陳列在人行道上；大量失去主人的馬匹被亡靈們隨手捆在路邊的拴馬樁上或是路燈上，乃至是人行道邊的觀賞樹上、臨街建筑的院子柵欄上。

麻麻，目驚心。

到得現在，只有二百多名棄馬沖進一家臨街百貨公司的士兵軍還在負隅頑抗；但看那群亡靈機智地爬外墻、翻窗戶的利索勁兒……赤焰蛇軍團覆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這就讓從比較好的角度、全程圍觀了這場街頭伏擊戰的賞金協會，無比地沉默。

——那可是三千騎兵！伊齊基爾伯爵家養出來的銳騎兵！

以這三千騎兵為基，招募個兩、三萬的輔兵民夫，拉出去攻城掠地，不算諾斯克聯邦，東部地區能抵住這兵力的城市屈指可數！

這樣的一支強軍，在這群怎麼看怎麼混無序、怎麼七八糟的亡靈大軍圍攻下，連一個小時都沒撐住！

就算不是城市巷戰，拉到更適合騎兵的野外戰場去……估計也就是多拖那麼一兩個小時的事。

賞金協會有著不遜于方組織的報網，分會長很清楚萊茵王國六大領主（算上特萊斯家時代的因納得立）有多底蘊，實力。

若說最早亡靈大軍攻陷因納得立只是因為特萊斯家基太淺的緣故……那此時此刻，亡靈大軍可算是用實力證明了它們那赫赫戰功絕非浪得虛名。

雖然這里面難免也有這幫家伙實在是不講武德、直接上來就把敵人最高長端掉的緣故——可在自家的絕對主場連最高主都保不住、救不回，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阿德勒領再往北，過了賽河可就是王城下了……如果塔蘭坦亡靈背后的那個黑魔法師想要威脅萊茵王室——嗯，不太可能，宮廷法師團不會容許亡靈過河的。”

分會長輕輕搖頭，甩掉腦子里突兀冒出來的危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