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傳山!又是你──!」
第2章
隸屬羲朝最強大的北軍、被稱為拳頭營的甲子營中,此時到都彌漫著一沖天怒火。
能不怒嗎?
全營四百多號大男人從天未亮就練到現在還沒有吃上早飯,一個個得兩眼直冒火星就不說了。
最可恨的是,營地還差點著火。知不知道全軍的糧倉離他們沒有多遠啊!
不,這還不是最讓甲子營的士兵痛恨的。
最讓他們痛恨的是,明明犯錯的是那三個家夥,為什麽連帶他們也要罰?
營隊千戶長王標以練走神、神不夠集中、沒有做到令行止為由,把當時走神的一干兵統統軍法置,一人二十軍。
被打的兵們恨不得生吞了羅、李、吳三人。
「你們三個!不但沒有遵守軍令在辰時準時到達輜重隊,還連番闖下禍事!擾全營練不說,竟還敢火燒軍營,你們好大的膽子!」
「大人,我們不是有意的。」吳華還想辯解。
李雄也連忙哀聲道:「大人,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啊!」要怪就怪那個霉星!想著就轉頭狠狠瞪了一眼也是一臉倉惶的羅傳山。
羅傳山張。
「住口!無論你們是有意還是無意,事實已經造!小小三人差點釀大禍!你們還不知罪!」
「大人饒命,請念在我們沒有惡意的份上,這些真的都是巧合……」傳山總算找著隙了一句。
「巧合?巧合你們就差點燒了糧草營?如果糧草營被燒,別說你們,我們整個甲子營都難逃死罪!」
王標虎目圓睜,看著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拍桌案,「來人,把這三人拖出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三人齊聲大喊。
「大人且慢。」王標副手鄭秋玉開口道。
王彪看向他,眉一挑,「怎麽?你還想幫他們求不?」
「大人,他們三個年紀都還小,手也都不錯……」
「小?小就能闖禍了?尤其是那個羅傳山!」王彪一指跪在下面拼命磕頭的年,怒聲大罵:「自從這小子進我們營里後,我們營里就沒一天安生!你說,他闖了多禍出來?不是今天驚了馬,就是明天傷人。要麽就弄些毒蘑菇毒得大家上吐下瀉!」
「大人,這都是有原因的,您聽小的說……」羅傳山覺得自己忒冤枉。
「閉!你還有臉辯解?」王標氣得拿起桌案上的東西就砸。
傳山被砸了也不敢痛,含著眼淚拼命給鄭副遞眼。大人,救救我!我才十七,我不想死啊!
鄭秋玉不忍心,想要開口求,卻在看到王標的臉後吞了聲。算了,這人平日可能積累多了,這次就讓他一次發泄個夠吧。
「讓這小子去騎兵隊,騎兵隊的人不是被蜂蜇咬,就是被蛇群擾。讓他去步兵隊,更好了,給我集掉進自己挖的陷阱里!把他趕去火頭棚,火頭棚的人說讓他來他們就集逃兵。好啦,讓他去輜重隊,還沒進去呢,就搞得我們整個營差點給他陪葬!你說這樣的人還能留嗎?」
王大人狠狠瞪著自己的副手,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給他求。
鄭秋玉長長嘆息了一聲。看向羅傳山的目不由就帶了一點悲天憫人的味道。
你說你小子怎麽就這麽能惹事呢?怪不得全營的人都在背後傳你小子是霉星轉世。你本就素行不良,王標想宰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下好了,你這個禍闖得太大,我這次就是想保你也難啊。
「大人,這三個人的綜合能力在整個營里都排得上號。尤其他們年齡還小,將來如果能多有些歷練的機會,再過一段時間必定會為我軍的尖子兵。您看是不是能饒了他們的死罪,給他們一些相應的懲罰,讓他們……」
「哼!再留他們,我們甲子營就可以散了!」
鄭秋玉為難地皺起眉頭,看來王標是鐵了心要殺那個禍害。看了一眼李、吳二人,也算你們倒霉。本來罪不至死,偏偏和羅傳山弄到一塊兒,唉!
李、吳二人都不是笨蛋,看上面人的眼也知自己沒了活路,當下臉上一片死灰。
門口待命的士兵接收到王標的示意後,走上前來一把拖起了地上三人。
眼看李、吳二人已被拖到帳篷口,羅傳山急得頭發都要在一瞬間白。他不想死啊,他真的不想死!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這樣他娘的也太掉面子了!還連累了兩位夥伴。
急切中,眼角余無意間掃過地上一。
等等!那是……?
「大人!我愿將功折罪!我愿做令上的事!我一定會功!我一定……」
「等一下!」王標突然抬手喝道。
士兵們停住腳步。被拖到帳篷口的李、吳二人眼中都涌出了不信之。難道他們還有機會?傳山加油!
「你剛才說什麽?」王標向羅傳山走近幾步。
「小的說小的原意做令上的事。」羅傳山降低了聲音,字字清晰道。
鄭秋玉走到王標邊,兩人互看一眼。
王彪一揮手,「你們都出去。」
士兵們接到命令魚貫而出。
「等等!把這兩人也拖出去,斬首之事暫時不用執行,先綁到外面,聽我吩咐。」
「是。」
李、吳二人懷著殷切的目死死盯住傳山。小子,我們能不能活就全部看你了!你要是敢弄砸了,黃泉道上再教訓你。
羅傳山低著頭沒看到兩人殷切的目。
李、吳二人被拖出,帳篷中只剩下三人。
王標盯著跪在地上的傳山,眼掃了一下落在邊上、剛才被他順手砸下來的令簽。令簽上下皆為竹板,里面夾紙頁,平時傳令時,令簽上下封面會被用繩子系牢,為防被人看,令簽封口皆會夾上羽用火臘封死。而羽的和種類也會告訴相應軍,令簽的重要。
如今這封令簽已經被王標打開,在砸到羅傳山上時,里面的紙頁也了出來。這封令簽就向王標傳達了一個指令,選擇一名值得相信、且能干細心、又懂得朗國語言的士兵出來。
「你膽子不小!」
羅傳山抬起頭,放大膽子道:「大人,小的乃霉星轉世,這個任務給小的再合適不過。小的一到敵營必能禍害得他們永無翻之時。」
這兩句話傳山說得自信無比。這是他,也是李、吳二人活命的唯一機會。此時別說承認自己是霉星,就算讓他承認他是人,他也會附和自己會生孩子。
王標默默看著羅傳山。
傳山也不低頭,目直視王標。
鄭秋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湊到王標耳邊低聲道:「大人,屬下覺得此事可行。」
「哦?」王標不知在想什麽,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鄭秋玉再接再厲,「大人,你想,這小子就這樣殺了也是殺了。我軍培養他兩年豈不是浪費?如果這小子真如他所說是霉星轉世,咳,屬下想我們營里應該沒人懷疑這一點。且不說他打進敵營能否為我軍探得有用消息,是把他這麽一個人放過去,這殺傷力就不是一般兩般。您看……」
王標看向羅傳山,突然道:「你剛才為什麽不喊清楚?如果我不明白你說什麽,你豈不是冤死?」
羅傳山福至心靈,連忙道:「大人,小的雖然笨拙,但也明白這事知道的人越越好。而且以大人的睿智又怎會聽不出小的在喊什麽?我們甲子營可是北軍中最厲害的一支拳頭軍。而您則是這支拳頭軍的指揮者。」
明知這小子在拍馬屁,王標還是覺得心里舒坦不。
「你小子雖然是個惹禍,但好在還有些腦子。你懂朗國語?」
「懂一些。小的小時候曾在學堂里和夫子學過。」
「哦?你們夫子懂朗國語?」
「是。聽夫子說他曾在朗國游學經年。」
「懂一些恐怕沒什麽用吧?口音一聽不就聽出來了?」
「大人請放心,小的別的不行,模仿口音卻最是地道,學什麽地方的方言都很快。不信,您可以問鄭大人。如果去了朗國敵營,小的堅信只要給小的半年時間,小的就能掌握朗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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