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的快遞到來那天,藍焰有些郁悶。他醉生夢死的生活也許要結束了。
尹小刀顯得很輕松很自在,拆快遞拆得干凈利落。
藍焰見狀,不開口損,“刀侍衛,你這樣子真是蠢了!”
沒理他,整理著手中的草藥。
尹爺爺還寄了幾頁紙過來,說是方。
尹小刀一字一字慢慢看著。之前并沒有了解過戒毒的相關知識。如果早知道能遇到藍焰,那一定勤于鉆研。
世上并沒有一勞永逸的戒毒.藥,中醫只是輔助。
現今的戒毒.藥,無非兩個類型。一個是代替海.因,譬如沙.酮,曲馬.多,它們的副作用是同樣會上癮,只是不產生歡欣。此類藥對肝腎傷害非常大。另一個則是抗神藥,如果長期使用,會損及大腦。
中藥的戒毒,過程比較緩慢,近似于調理,而非針對急癥。絕大多數人都等不到它的起效就已經放棄。
尹小刀堅信的功,不僅僅來自于那張簽紙,還有對藍焰的信任。他雖然整日里迷迷糊糊,但是有種直覺,他有著足夠的意志力。
藍焰見尹小刀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紙上,泛起一種復雜的緒。
關于戒毒,他并不樂觀,他只是想回應尹小刀的堅持。
這麼一想,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哪。那個傻冒能遇到他這麼心地善良的雇主也算是幸運。
尹小刀把那幾頁紙仔細看完,然后收了起來。
癮君子的狀態各異,所以藍焰戒毒過程中的未知數,尹爺爺無法預估。唯有見步走步。
“四郎,我們回去了。”這是第一次,尹小刀主提出行程。
藍焰半搭著眼皮,一副沒睡醒似的,“這麼早干嘛,還不到午飯時間。”
“回去煲藥。”
他抬起頭,神不見異樣,“刀侍衛,別說我沒警告你,我犯起毒癮來可是六親不認的。”雖然不得他一輩子毀在毒品上的所謂“六親”,沒什麼好認的。
“我不怕。”能預料到他犯癮時的狀態,但是真的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藍焰提高音量,為自己的生命安全出聲,“你那兩把上古神,給我藏好了。刀劍無眼,可別傷了我。”
“那不是上古神。”尹小刀板著臉,“它們梼刀勾顯劍。”
他額角一,“我管你什麼刀什麼劍。”
“不會傷你。”即使曾經有過把他五花大綁的念頭,那也是在不傷及他的況下。
“看你這傻里叭唧的樣子,我真不放心。”藍焰以前沒在癮頭上來的時候和人扛,所以他不確定自己會大變到何種程度。
“我有分寸。”
罷了,和這傻冒說不清。藍焰選擇換個話題,“別和外人說戒毒的事。”他不相信,藍叔和藍彧會這麼放任他在鑫城逍遙。如果被藍氏知道他戒毒,后果不堪設想。
“好的。”尹小刀點頭,然后想起尹爺爺那邊的支持,于是補充道,“橫館不是外人。”
藍焰不屑地一撇。
外人不外人,他暫時不知道。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都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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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現在的毒癮周期,比剛來鑫城時,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即便他一再克制,都無可奈何。
尹小刀午后煲了藥讓他喝。
藍焰不太樂意,著黑漆漆的藥湯,喃喃道,“肯定很苦。”
生地安道,“良藥苦口。”
他看看,再看看碗里的藥,最終接過來,著鼻子,一碗喝了下去。
真的很苦。
苦到他舌頭都的。正如他看不到希的人生。
第一劑藥,藍焰和尹小刀都知道,不會有什麼作用。幾味藥草,無法替代外啡肽。
尹小刀也沒打算讓藍焰立即停止煙。毒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時間長短全看個人質。想先觀察藍焰的反應。
藍焰喝完中藥就倒頭大睡,直到下午五點多起來。
他上班閑得很,廠里有他、沒他,照常運作,所以他最近下午都懶得去了。在辦公室趴著睡覺遠不如在房間的床上來得舒服。
藍焰醒來時,還不想起床。于是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下。
賴床了一陣后,距離某個時間點越來越近,他開始變得煩躁。
燙吸的心癮相當大。
注吸毒的副作用比燙吸嚴重,所以當初藍焰就給自己定了規矩,他寧愿忍著那陣貓抓心的.,也不想徹底敗掉這副子。
后來,他明白了,那本忍不住。他無論怎樣維持自己的意志力,最終也仍然屈服。
現在,這個覺又來了。
他著那煙,那煙所帶來的愉悅是任何事和都無法替代的。
這個時刻,尹小刀的堅持,藍焰都拋之腦后。
什麼狗屁薨薨簽文,他現在會信就奇了。
他一個人多自在,憑什麼說的話他就得照做。
算個蛋!
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吸毒的又不是,哪那麼容易說戒就戒。
如果真要幫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藍焰的思緒越飄越遠,隨著癮頭的濃烈,他已經完全扭曲掉了尹小刀的心意。
此時此刻,除了那煙,他什麼都不想要。
如果能來一口,讓他死也甘愿。
藍焰倏地坐起來。
尹小刀本來坐在一旁假寐,察覺到他的靜,馬上睜眼。
藍焰的神不如往常輕快,皺著眉,額上沁出了汗,顯得有點沉。
知曉,他是癮頭來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藍焰率先發,口氣很沖地說,“你給我滾!”
面對他的異常,尹小刀很平靜,“我拒絕。”
“真以為我不會打你啊?”他覺有螞蟻爬上他的骨頭深,讓他難得很。他甩開被子,“你這種不男不的,我看著就討厭。”
不和他爭論,只是平靜看著他。
“草!”藍焰使勁自己的手臂,就是抓不到那些螞蟻,“男人婆,你要不要臉啊?這麼死纏爛打。”
依然不理。
藍焰著腳下床,走路的姿勢有點扭曲,說話的語調也不再有氣勢。“我命令你,給我滾出去。”
尹小刀握了握拳,“你慢慢深呼吸。”
“呼吸你大爺。”他直接往柜子那邊走。他沒這個國時間和吵架,他得去煙。
“四郎。”聲音幽冷,“再忍忍。”
藍焰此刻心急如焚,哪里聽得見的話。他三步并兩步向前走。
尹小刀面不改,上去扣住他的肩,向后一帶。
他整個人被絆到的床上。
藍焰火大了,撐起子怒吼,“我和你有線關系啊。管閑事。”
尹小刀的左往床上一跪,雙手擒住他的手腕,將他制住。
他一時不穩,跌到床榻間。“男人婆,你真惡心。”他恨死了。
尹小刀俯視他,表至今未有一變化,“再忍忍。”
藍焰被鉗住,彈不得,氣急直罵臟話。
都當耳邊風。
著他猙獰的面容,覺得先前那個只知道吃飯睡覺的藍焰才真是好。
藍焰的不適越來越強烈,他反抗也逐漸加強。
尹小刀一個不察,被他掙開來。反手重新把他回床上。
藍焰的忽冷忽熱,不住搐起來。他的理智早沒有了,只想把眼前的人殺掉,然后一煙。而他也真的把自己心里話吼了出來。
聽了他的惡意后,面上不顯異,心里卻無比想念之前的他。“四郎。”喚著他的名。
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藍焰之前沒有忍過這麼久,他覺得自己難得快死了。臨死之前,他還想一。不然他就真的死了。
尹小刀看看時間,最后松開了他。
藍焰一自由,就奔向柜子旁,腳步踉踉蹌蹌,差點撞上桌角。
一直在原地看著他。
他抖卻快速地拉開屜,想去撿煙時,手指不控制,夾不到。
他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似乎要整張臉埋進屜里。額頭磕到了屜,他也覺不到疼痛。
他在使勁嗅著屜的味道。
那人的煙,就在眼前。
藍焰竭力控制著自己手指的抖,終于功撿起了一煙。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繼續在屜翻著。
沒有。
哪兒都沒有打火機。
他焦躁難耐,口中嘀咕著詛咒的話。
還是沒找到。
藍焰直接把煙卷聞著嗅,然后再拉開別的柜子翻找。
就在他慌張無措的時候,房里突然有“叮”的一聲。
藍焰的耳朵聽不見任何呼喚,卻獨獨沒有錯過這聲輕響。
是打火機。
他轉頭向聲源。
尹小刀站姿很直。合上蓋子,然后又“叮”打開。
藍焰注視著那團火。
再度把火熄滅,然后將手里的打火機拋著玩。
他并未留意的表,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可以點煙的工。
尹小刀一把抓住打火機,“想要?”
藍焰沒說話,但是眼神了他的。
的眼神清清冷冷,“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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