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日天氣有小雨

天空是暗藍的，堆積著大片大片灰的云。

我從公司走出來，呼吸中帶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坐進車里，發引擎，迫不及待的去見我過去的友，現在的人，黎筱喬。

路上經過一家裝飾的很漂亮的花店，我停了下來。

仔細想想，我好象從來沒有親自送過花給。

以前每逢的生日，人節，都是請花店代送。

我走了進去，花店的小姐笑容可掬，“先生，買花送給朋友？”

“恩……”

“喜歡什麼花？”

我楞住了，筱喬喜歡什麼花，我從來沒有問過。

以前都是請花店代選，我從不過問他們送的是什麼。

我有些無措的站在那里，那個小姐很會看眼，立刻笑著說，

“沒關系，我們這里有很多種花，您慢慢選。”

我站在花店的中間，琳瑯滿目的鮮花迷了我的眼睛，

這時，在那滿目的姹紫嫣紅中，我看到一種藍的花，它的花瓣像極了蝴蝶單薄的翅膀，華麗而傷。

我想起了筱喬纖長的睫，想起了瑩如翦水的眼睛。

“先生，您真有眼，這種花三堇，今天早上剛到，很新鮮的。”

“幫我包起來……”

小姐練的將花包好，用繡著印花的紅的玻璃紙，下邊綴著長長的絹。

為了讓花看起來更新鮮一些，小姐還在花瓣上噴了一些水，像清晨的朝。

付錢的時候，笑得很曖昧，“先生，三堇的話語是束縛，祝您功。”

我把花放在副駕駛位上，怕弄壞它而故意放慢了車速。

想起花店小姐說的話，我不僅宛爾，

筱喬，我好想你……

我把車停在家小區附近，不想招人側目，畢竟我們的關系，見不得。

筱喬始終不肯搬進我為準備的房子，一定要住在這里。

我們認識以來，頭一次，如此的固執。

我拗不過，只好隨去了。

這里人雖然有些雜，倒也干凈安全，比以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我正要下車，遠遠看見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了小區門前，那輛汽車我記得，是祁沐風的。

我的心懸了起來。

沒多久，一個纖細的影從車里走了出來，是筱喬。

手上捧著一個黑的盒子，眼睛有些紅，祁沐風背對著我，不知在跟說什麼，我只看到的眼睛紅的更厲害，一副就要哭了的樣子。

然后，對他深深鞠了一躬，祁沐風扶住了，手搭在肩膀上…….

我點燃一香煙，默默看著這一幕。

筱喬捧著盒子回去了，我下車，走了過去。

敲了敲車窗，車里的人降下車窗，面無表的看著我

“祁總，我們談一談。”我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攆了攆。

“我也正有此意。”

我們來到了一家名為“藍妖姬”的酒吧，顯然，我們都是這里的常客。

因為我們要了同一種調酒，“放”，這家酒保的獨門技，其他地方喝不到。

“我們的口味還真是相似。”他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掃視全場，這里跟以前一樣，嘈雜勁暴的音樂，昏暗糜爛的燈，悶熱混的空氣，宣泄的人群。

“祁總說的是酒，還是人？”

“當然是酒，人，不是食，不能任你隨意用。”

我放下酒杯，問道“祁總似乎在這方面很有心得。”

他對著吧臺昏黃的燈，輕輕晃著杯子里鮮紅的，“不敢當，不過在這個圈子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是閱人無數。人可以分很多種，有一種讓你一看見，就想干。還有一種，每次看見，就想囚住一輩子。”

“那麼筱喬呢？是哪種人？”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目郁

“？兩種都是。”他曖昧的笑了笑

我一把揪住他的領，“我警告你，離遠一點，不是那種你可以隨意染指的人。”

他慢慢推開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倪總，我對筱喬一直很規矩。不過，我很想知道，你以什麼份來說這句話。如果我沒記錯，你好象不是的丈夫。”

我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我輕輕一笑，“倪總，你有一位麗的妻子，一位在商界頗有實力的岳父。如果我是你，就會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這算是威脅嗎？”雖然我很想打碎他那張討厭的臉，可是理智告訴我，此時要保持清醒。

有著溫暖笑容的食，眼前的男人，絕非善類。

“是提醒。倪總，做人不能太貪心。我們都想擁有整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不會任我們隨心所。總要有所取舍，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目向遠，舞池中央有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里的郎穿著鮮紅的漆皮舞，狂野的扭著窈窕的，像一只妖艷的。

他隨我的目過去，冷漠的視線在黑暗中閃爍。在男人眼里，人僅僅是一個別象征。

這個世界究竟可以多瘋狂？

“祁沐風，你跟我是同一種人，都是禽就別跟我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臉。野都有自己的狩獵范圍，而你，已經踩過了界。”

“呵呵……”他搖頭輕笑，“你倒是很直接。筱喬只是你的獵嗎？我以為你呢？如此的不擇手段，煞費苦心……”

我的心在，他到底想說什麼？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黎偉天的確是罪有應得，可是，他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腳，讓他貪污的丑事被抓了個現形。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你千方百計置他于死地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他是你最的人的父親？”

“你…….”我雙眼圓睜，驚恐萬分的看著他。

這件事我做的滴水不，他是怎麼知道的？

“倪曜，這個世界沒有不風的墻。你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詮釋，讓我幾乎想對你肅然起敬了。可是，你想過沒有，筱喬如果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我，而是看著籠子里的人，目深邃而冷洌。

人上叼著一只鮮紅的玫瑰，涂著紫黑的口紅的，像飽含毒的花瓣。

這里很熱，我卻冒出了一冷汗。

“那又怎麼樣？你沒有證據，不會信你。”我喝了一口酒，極力維持鎮定。

他哼笑一聲，“倪曜，不要對自己太自信了。我說過，這個世界沒有不風的強，而你也不是真的做到天無。我不說出來，是因為顧及筱喬的，那個傻孩子，一定不了。而你……”

他點燃了一香煙，慢條斯理的說，

“已經擁有這麼久，也該夠了。我相信，擁抱的覺一定很妙，可是，你已經沒有資格。筱喬就像一株綠的植，需要空氣，需要，需要養分。而你，卻只能讓生活在黑暗里，不見天日。在沒被你磨的半死不活之前，放手，是你最好的選擇。”

一曲終了，那個跳艷舞的人踩著紅的高鞋，搖擺著走了過來，若無骨的靠在他上。

他面無表的看著，將煙頭彈在臉上。那個人蹲下去，嫵的將它放在上。

他的角掛上輕蔑的笑，“有時我們應該分清楚，那些人可以用錢買，那些需要用心”

他走了出去，人跟在后，他甚至不用勾一勾手指。

我依舊沉默的坐在那里，手上的酒杯被了個碎，

破裂的聲音淹沒在震耳的音樂里，鮮紅的順著手指流下來，落在地上，像一朵朵妖艷的花。

晃的燈讓我頭暈目眩，舞池里的人群像失去靈魂的木偶。我搖搖晃晃的走進舞池，和他們一起，回到原始，像野一樣扭糾纏。

人的手臂蛇一樣纏上我的脖子，燈太眩，我看不清眼前那人的臉，也不想看清楚。

刺鼻的廉價香水扯疼了我的神經，我卻吻上了人的，的帶著腐敗的芬芳。

這種覺像極了從高墜落，漆黑的夜晚，燦爛的霓虹，涌的人群。

我想起了小時候喜歡過的萬花筒。搖一搖，整個世界繽紛絢麗，總會有無法預料的安排出現。

我閉上眼睛，就這樣，沉溺在如水般涌來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