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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簡瑤轉頭，著姿態閑適、一臉淡然的薄靳言。

簡瑤往他邊又挪了一點點，稍微湊近他的耳朵。

“告訴我誰是兇手啊。”

昨天他宣布要“案件重演”后，人就出了辦公室，沒了蹤影。而簡瑤也忙著跟尹姿淇那邊聯絡安排。直到此刻，下了飛機、坐上開往新橙山莊的車，兩人才得以獨。

薄靳言掃一眼，長指就在西裝上敲啊敲。簡瑤以為他要開始推理了，微咬下，凝神靜氣期待著。誰知他很清閑的樣子轉頭看向窗外：“不說。”

簡瑤沒轍了。但也知道，薄靳言不是賣關子的人，相反他每一次有了結論，幾乎都是第一時間告訴。所以他這麼做，大概是真的像昨天講的，需要驗證后才下結論。

簡瑤又問：“案件重演，是想發現兇手口供的嗎？”

破案劇都是這麼演的，通過最真實的現場還原，發現細節的不合理，從而揭示誰才是兇手。

“No”薄靳言卻答得干脆，“事實上我們已經有了那些證據，他們必然難以自圓其說，帶到警局高審訊一番，也能水落石出。”

簡瑤是見過他盤問水平和鑒別真話謊言能力的，點點頭，又問：“那為什麼還……”

“噢，我喜歡案件重演，因為可以看到兇手自取其辱。”

簡瑤：“……”果然是標準的薄靳言式答案。

車安靜下來，傍晚的清又溫煦，照得他的臉潤澤如玉。

簡瑤忽然就想起了昨晚那個擁抱。

心，還是會輕輕抖。

可是這家伙，本就沒放在心上吧？他腦袋里只有案子。

今天是借尹姿淇的名義，在新橙山莊召開某個專項會議。薄靳言和簡瑤坐的小車，其他幾個部門的員工則是坐大士，包括大客戶3部。

抵達的時候，兩人去見了一趟尹姿淇。對于今晚的事，尹姿淇明顯有點焦慮，也問薄靳言知不知道兇手是誰。但薄靳言顯然沒有太多表給，只告訴把保鏢準備好他讓尹姿淇安排了數名保鏢在外圍，以備在真相大白后，隨時押送嫌疑犯。

歌舞升平的酒會，在夜里十點半結束。沉的夜里，天空已經飄著細雨。一輛山莊小，載著大客戶3部眾人，駛往目的地。這個時間，剛好跟案發當晚，眾人住度假屋時間一致。

之前酒會的氣氛很好，以至于大伙兒在小上，還低聲說笑著。簡瑤就坐在眾人當中，而薄靳言一個人坐在最前排，西裝革履面清冷，生人勿近。

只是想到一會兒要做的事，簡瑤的心有些繃和激，不怎麼笑得出來。

“想什麼呢？”前排的裴澤探頭過來，眼神澄亮，“有心事的樣子。”

簡瑤還沒答，裴澤的目卻移到旁的沈丹微臉上。

因為沈丹微一直盯著窗外。

裴澤循著的目，抬頭往窗外去，臉靜靜的。

不僅是他們，車其他人，看到外頭悉的幾座度假屋時，一時都沒講話。

跟那晚一樣，七個人拿著行李，站在度假屋前。后不遠，還跟著尹姿淇的助理，以及幾名保鏢。

“房間分配……”簡瑤拿著一疊房卡，分發給眾人，“跟6月10日，王婉薇死亡當晚一樣。”

這是薄靳言為設計的開場白。

每個人接過房卡，表都極其的沉寂。

林羽萱第一個開口：“薄總，這是什麼意思？”

薄靳言朝出大概是幾個月來第一個溫和的微笑：“自然是你聽到的意思。”他的目掠過眾人，“案件重演。”

簡瑤代替他表明份：“這麼久一直瞞著諸位我們倆是警方的人，按照董事長的意思，暗中調查王婉薇自殺案。那麼這個案子，現在還有一些疑點，需要澄清，所以今天請各位協助。”

眾人靜默了足足數秒鐘。

裴澤看一眼簡瑤，那目有些嘲諷，隨即說：“不是自殺嗎？還查什麼？”

麥晨則看著他倆，目驚訝，了然；錢昱文臉暗沉，沒有太多表；周秦完全怔住，臉也顯得繃；林羽萱和沈丹微則繃著臉，靜默不語。

薄靳言本不答裴澤的話，淡淡說：“謝各位配合，進屋吧。時間到了，我們就會依次來找諸位，重演那天的經過。”

簡瑤跟薄靳言住進了王婉薇那間屋子。

一進門，就見滿墻的監視屏幕，還有一排監聽材。這也是薄靳言提前安排好的。

簡瑤放下行李，跟他一起坐到屏幕前。

房間A：林經理和沈丹微各自放下行李，臉還是剛剛那樣冷寂。兩人沒說話，各自坐在床頭。林經理拿出手機，又放下了。沈丹微看著窗外，角泛起似有似無的譏諷笑意。

房間B：周秦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去給家里打電話：“媽，樂樂睡了嗎？還沒睡？哦，想爸爸啦？樂樂乖……”

房間C：裴澤把包往床上一丟，哼著歌，冷著臉，就進了浴室。錢昱文在床邊坐著，等裴澤出來時，抬頭說：“阿澤……”

裴澤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麼，兩人忽然又沒聲了，打開電視，各自躺床上，隨意閑聊著。

房間D：麥晨只是站在窗前，著夜出神。

……

00：10分。

簡瑤拿起桌上對講機：“麥晨，你可以過來了。”

講話時，薄靳言就坐在后沙發上，長疊，眸淺淡。而屏幕中，其他四個房間的人同時面微變因為他們都聽到了房間擴音里，簡瑤突然那響起的聲音。

麥晨有些忐忑，但又帶著某種毅然的表，在薄靳言和簡瑤面前坐下。而對講機，就放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薄總，難道婉薇是被謀殺的？”他張口就問。

“誰知道呢！”薄靳言淡笑著答道。

簡瑤抬頭，看到畫面中，眾人都沉默著傾聽。

麥晨在這個房間呆到00：30就離開。薄靳言和簡瑤也跟了過去。

“當晚回房間后，你還做了些什麼，一件不要掉再做一遍。”薄靳言說。

麥晨去洗了澡，然后打開電視，喝了點水，因為半夜了，又吃了點餅干，就睡覺了。

他的環節結束后，簡瑤問：“有嗎？”

薄靳言答：“他這次的口供，很多細節措辭、用語跟上次都不同，敘述事件的順序也有差別。但容，跟上次卻是一致的，包括跟王婉薇的對話。他不是在做有準備的復述，而是在回憶，沒有。”

雨逐漸變大，已經是中雨了。

薄靳言撐著一把大傘，簡瑤輕輕挨著他，從雨中走裴澤和錢昱文的房間，將對講機放在離他們很近的位置。他倆坐在客廳，電視里在播連續劇。而窗外正對的就是周秦的后院。

“抱歉薄總……哦不對，警察同志。”裴澤笑笑說，“我們當晚是在看球賽，今天沒有球賽，皂劇行嗎？”

“隨便。”薄靳言走到窗邊，朝他們微微一笑，“反正你們當晚不是真的在看球賽。”

裴澤和錢昱文都是一愣。錢昱文開口：“不明白你在講什麼。”

“不明白嗎？”薄靳言看一眼簡瑤，“告訴他們，我們在周秦的后院，發現了什麼。”

簡瑤拿出裝有珍珠耳墜的證袋。

“這個屬于死者王婉薇。”薄靳言淡淡說，“當晚見麥晨時，還戴著這個耳墜，你們也聽到了。而尸被發現時，耳墜不翼而飛。我想沒人會專門拿了的耳墜，扔到這里，只能說明，當晚到過這里。

一個孩，半夜為什麼會跑到這里？而更讓我意外的是，耳墜跌落的地方，離你們客廳的窗戶不到兩米。你們居然沒發現？”

錢昱文繃著臉沒講話，裴澤冷笑一聲：“我們看得很專心，怎麼會留意窗外頭。而且那天下著雨，什麼也聽不到。”

簡瑤穿著雨，站在發現珍珠的位置。過了一會兒，突然快速從窗前跑過。

薄靳言三人站在客廳，隔著窗戶看著。

此時雨水飄搖，屋外一盞白亮的路燈。而的影離窗戶很近，黑黢黢一團，非常突兀。

“可以想象，當晚一定與人發生了爭執，或者激烈奔跑，才能令耳墜掉落。這麼大個人，從你們窗前跑過，居然會看不到？”薄靳言質問道。

錢昱文雙手握，臉微白，坐著不講話。裴澤的臉也變得有些難看。這時簡瑤也回到房間里，渾漉漉的看著他們。薄靳言微微一笑：“辛苦。”

過了一會兒，裴澤忽的笑了：“好吧，那天我們沒有在看球賽。”頓了頓，“我們在房間里。”

薄靳言慢慢笑了：“噢？專門來看球，卻去睡覺了？你認為警方會相信你的口供？”

“呵……”裴澤淡淡的答，“我們在做，一整晚都在房間里。可以了嗎？”

從裴澤屋子出來，薄靳言和簡瑤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薄靳言調出剛剛其他房間的錄像。只見當裴澤說出“做”時，周秦靜默片刻，閉上眼，似乎長嘆了口氣，手擋住自己的臉，靠在沙發上。而林羽萱臉陡然一變，沈丹微依舊掛著那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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