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枳正抵著門看他，原來是給自己開門的，而他愣愣地拎著大包袱神游了很久。

他趕進門，放下東西。屋子里面有個孩子在午睡，他和枳很快悄悄地走出來，鎖上了門。

“你們屋子這麼小，只有兩個人住？”

“別的宿舍都是四個人。這個屋子格外小，所以只有我們兩個。”

“也好。”

“對了，念慈姐姐還好？”

“好著呢。悠哉游哉的讀著研究生，還當了權益聯合會生部部長，我看就是Z大婦聯加八卦團。”

枳笑了，“異地辛苦嗎？”

“還好。電話短信，大不了就火車飛機。人家古代人幾個月一封家書不也過來了嘛。對了，有什麼事就去找我，反正我公司里你們這麼近。周末不想在學校吃飯，就找我，我請你去外頭吃。”

“放心，饒不了你。”

“學習忙嗎？”

“還。能應付得過去。你常加班嗎？”

“一開始職的時候沒怎麼忙，主要是封閉培訓。現在還好，但是聽前輩說可能十一月底開始就要忙起來了。上班沒有上學有意思，人都沒目標了。”

“怎麼會沒目標，供房子供車，結婚生子，讓你爸媽好好養老，給念慈姐買鉆戒，把目標當日子過，不就好了？”

“恩，說的對。聽說你們學院出國和就業機會都大的，你怎麼想？或者本校讀研？”

枳搖搖頭，“其實我想出國，不過他們都說獎學金不好拿。幾十萬的學費生活費……好多人都說能出去就出去，不拿獎學金也要出去，我只覺得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所以還是找工作吧，我讀書讀膩味了。哪怕找不到特別好的工作，差不多的就行。養活自己和我媽也不是太難的事。”

有點復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始終十二分努力的妹妹，知道其實小時候就喜歡看正大綜藝世界各地一類的欄目，一定很想去另一個國家讀書。

不想出國，只想找個差不多的工作，那麼干嗎考雅思？即使考雅思并不一定就是要出國。

枳說這些的時候沒有一的憾和憂郁表出來，只是客觀冷靜的分析，反而更讓他心疼。

他沒資格在面前抱怨工作無趣又繁重。

臨道別時候，才想起來棕信封還在自己手里，都被他折皺了。

“你的信。”他頓了頓，又說，“字寫得很特別。”

“字寫得很好，油畫和速寫畫得也好。”

“是嗎。”點點頭，有些想問的話吞進肚子里，然后化了一個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的寬和笑容，“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過幾天再見。”

“上次你跟我說新年念慈姐姐會來北京，真的定下來了嗎？”

“恩，不出意外是元旦放假的時候。”

“那好，到時候見。”

枳一直陳靜念慈姐姐，而不是嫂子。第一次見到陳靜的時候是高三把陳靜帶到他們一起復習的圖書館的那天。枳總是說陳靜長得像84版《雕英雄傳》里面的穆念慈。

其實格也像。看到溫的就覺得有家人的覺。到今天已經四年多的時間穩定走過，接近于修正果。

但是，看著枳手里抓著的棕信封，還是有一陣莫名的心悸。

郭靖和穆念慈，只要生活平平靜靜的，也不是不可以幸福。

前提是沒有黃蓉。

枳看著拔的背影，終于還是出了小孩一樣的傻呼呼的笑容。

是生命中有的亮，暖洋洋地讓安心。

低下頭往回走，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很吞吞吐吐，總是像下的海岸一樣寬闊而一覽無。枳想了想，也許是工作上的問題，也許是和陳靜有了點小矛盾，也許是因為和枳許久不見了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也許……

也許就像他不了解自己一樣，自己也并不了解他的全部。

但是枳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的媽媽。這就是家人。如果沒有這層緣關系和從小到大的陪伴，人海中萍水相逢，未必會愿意和這樣的人為朋友。但是現在是的哥哥，即使聽不懂說話，安人也沒有門道，依舊會因為他的存在覺得溫暖安心。

對外人來講，這是多麼霸道不講道理的一種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