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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天空仍在下雨,不過雨勢減弱不。
幾個生大清早起來清洗最近累積下來的換洗。周遙先把一堆洗干凈晾好,又跟同伴們一起把余下的服抱到洗房丟進洗機。
等洗漱完畢吃了早餐,周遙上蘇琳琳去洗房。
兩人把洗機里一滿桶服抱出來,一轉,撞見駱繹拎著幾件服進來。
蘇琳琳快樂地打招呼:“駱老板!”
駱繹彎一彎角,算是回應。
果然是見誰打招呼都笑,就不跟笑。而過時,周遙忍不住瞪了他一下。駱繹察覺到什麼,但余沒看仔細,回頭只看見的后腦勺。
駱繹走到洗機旁邊,剛要把服丟進去,看見筒底躺著一塊小小的黑,擰一團。
駱繹以為是子,俯拎了起來,黑展開,是一件薄薄的布料極的蕾罩。罩杯全是明的蕾和鏤空花紋,只有關鍵部位點了兩顆黑的小桃心,人得讓人脈賁張。
駱繹:“……”
“喂!”他回頭。
周遙沒以為他在,還往前走,駱繹皺眉:“周遙!你沒聽見?”
走到門口的周遙一停,誒,駱老板我!立馬回頭,表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訝,問:“我干嘛?”
駱繹下迅速往自己手的方向偏了一下,提醒式地抖了一下手指,那黑的小懸在空中彈了一彈。
他松松地拎著,沒拿住,掉回洗機里。
周遙沒看清,抱著一堆服,狐疑地走回去,長脖子往洗機里一瞄:“……”
滿懷都是,沒有空余的手,也沒臉沒皮,乖巧地說:“哎呀,啦,駱老板幫忙撈出來唄。”
駱繹沒什麼表,再度俯去,把那片布料得可憐的揪了出來。
周遙忙不迭點下,指懷里的服堆:“放這上邊。”
駱繹把丟上去。
“謝謝。”周遙走向蘇琳琳,眼珠一轉,很快一本正經地對蘇琳琳說,“唐朵真是,自己的服都不來收。”
蘇琳琳看一眼,奇怪:“誒?這不就是你的麼?宿舍里除了你,誰穿這麼包的?”
周遙:“……”
蘇。琳。琳。你。真。的。好。煩。吶。
周遙只想趕溜,沒想后頭駱繹又:“你站住。”
周遙頭皮發炸,回頭:“又干嘛?”
駱繹淡淡問:“你們今天要出門?”
“對啊。”
“哪兒?”
“俄初。”周遙答。
“跟你們隊長說別去了。”駱繹道,“昨晚暴雨,山上可能會漲水。那塊有幾堰塞湖。”
“哦。”周遙木著臉,轉頭就走。
倒是蘇琳琳特有禮貌:“謝謝駱老板,我們會和隊長商量的。”
周遙抱著服走了一段路后,回頭踢了蘇琳琳一腳。
蘇琳琳一臉發蒙:“啊?我又怎麼啦?”
周遙歪頭:“沒事。”
在樓頂的棚子里晾服時,蘇琳琳自言自語:“周遙,你觀察能力變差了。”
周遙莫名其妙:“啊?”
“駱老板傷了,那麼明顯,你沒看到啊。”
“……”
周遙頓時無語:“蘇琳琳你是不是傻?”
蘇琳琳晾好了服,站在棚邊看漫天的細雨:“這服得多久才能干?不過就這最后一次了,下次堆的臟服可以帶回學校洗。”
周遙抻著架上的t恤,沒吭聲,心忽然就跟這細雨天一樣不甚明朗。
“這里的風景,我會懷念的。”蘇琳琳輕嘆。舉目去,漫山黃葉,雪山若若現。
“咦?駱老板這麼早去哪兒?”蘇琳琳低頭看樓下的庭院。
周遙跑到欄桿邊探頭一看,嚷:“駱老板!”
駱繹剛把托車從雜房里推出來,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沒理。
“駱老板你去哪兒?”天空中,周遙聲音明亮。
駱繹還是沒理,連頭也不抬了,估計是覺得這種喊話有些蠢。
周遙歪著頭納悶了一秒,立刻閃回去。
風一樣卷下樓梯,抓了件雨,沖進院子,跑到他跟前,扶著腰大氣:“駱老板,你去哪兒?”
“鎮上。怎麼?又要帶東西?”他系著頭盔繩子,斜睨一眼。把可能要說的話一次說了個干凈。
“不帶。”周遙沖他瞇眼笑,睫上粘著雨水,“雨天路,你慢點走,注意安全。”
駱繹沒吭聲了,低下眼皮,戴手套。
周遙探著腦袋看他,執著地問:“駱老板,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
他皺一皺眉,嗓子里沉沉發出一聲:“嗯。”
隔半刻,忽然又問:“周遙?”
“嗯?”
“你覺得姜鵬這人怎麼樣?”
“姜鵬?”周遙蹙眉想了一會兒,說,“他一會兒說話算話,一會兒又不算,有時看上去很講道義,有時又很狡猾,不壞——但也不好,像只癩皮狗。”
“癩皮狗?”駱繹稍一挑眉,有些好笑,“你這個形容很切。”
“干嘛突然問我這個?”
“沒事。”他握住托車把手,又問,“我剛在洗房跟你說的話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周遙認真點頭,頭發上沾滿了細碎而晶瑩的雨滴,“我會跟師兄講的。你放心。”
“哦,差點忘了正事,”周遙想起來,把背在背后的手拿出來,“駱老板,我是來給你送雨的。”
駱繹手要接,周遙反應極快地回手,歪著頭打趣:“誒?我大老遠跑下來給你送雨,你都不說謝謝我?”
駱繹看一眼,眼神微肅。
周遙收了笑,癟癟:“開不得玩笑。喏,給你。”
駱繹再度去拿,沒想周遙再度嗖地開手,哈哈笑。
駱繹:“……”
周遙見他吃癟,樂不可支:“快說謝謝啊,說謝謝我就給你。快說。”
駱繹抬抬下,指前方不遠的屋檐,說:“周遙,你站那兒去。”
周遙莫名其妙,有些警惕地看他:“干嘛?”
駱繹微微一笑,嗓音溫:“外邊下雨,把你淋了。”
周遙臉一紅,小聲“哦”一下了,屁顛顛跑去屋檐下站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駱繹問:“你這沖鋒好洗吧?”
“對啊。”周遙歪頭,輕松道,“每次去野外一泥回來,拿巾表面就干凈了。”
“那就好。”駱繹說,突然就發托車駛出院子,車準確地軋過屋檐旁的小水坑,雨水濺了周遙一!
周遙踮著腳,瞠目結舌。
駱繹的車停在了門口,居然還敢回頭看。
周遙一秒反應過來,沖上去打他,眼見要打到,駱繹一擰油門,托車行出去一段距離。
沒打著。
他依然回頭看著,眼睛里似笑非笑。
周遙:“你要死啊!”
駱繹:“就準你逗我?”
周遙盯他半晌,佯作轉要走,才邁一步就突然轉去打他,他再一擰油門,托車哧溜又到前邊去。
秋天的山路上,細雨綿綿。周遙杵在原地,咬牙切齒。
駱繹看半刻,問:“這麼想打我?”
周遙瞪著他,不吭聲。
“好好好。”駱繹說,朝出手掌,“打吧。”
周遙板著臉走到他跟前,狠狠一掌朝他的手掌打下去。
駱繹手一收,周遙打了個空。
“……”
周遙頓時想把他從托上踹下來,不及他長手一,指關節敲在腦門上,笑:“你傻啊!”
“雨留著自己穿回去。走了。”他迅速說完,托車開出去好遠,這次沒有停下。
周遙捂著發痛的額頭,沖他背影嚷:“你煩死了!——說了路別開那麼快你聽不見吶!”
托車“滴”地響一聲喇叭給回應,下一秒消失在雨幕里。
周遙看他不見影兒了,才氣哄哄地回到客棧。
可進了客棧,轉眼再想一想,好像心依然也不壞。
……
315房間,
周遙坐在林錦炎床邊的小板凳上啃蘋果,腳上還打著節拍,輕快地說:“蘇琳琳也聽見了。”
“對啊,”蘇琳琳點頭,“駱老板說,昨晚雨太大,怕山里頭漲水。建議我們今天別去。”
林錦炎稍顯疑,翻著手機:“可我查的沒問題,他說的就準確嗎?”
“準啊。”周遙說,“他上次說下雨,就真的下雨了。”
夏韻看著周遙笑了一下,周遙瞪一眼,又回頭莫:“師兄,你一定要去嗎?”
莫搖搖頭:“不去也行。安全第一。”
夏韻也認為還可商榷:“是啊。待在客棧很無聊誒,我們來這兒又不是放假的。再說,平時去哪里勘查都有危險,概率問題。”
林錦炎低頭看著手機:“周遙說的沒錯,是要注意安全,不過我們這趟過去沒什麼危險。”他把手機給大家看,“山坡可能10%,跟我們之前去的地方相比,危險系數差不多。”
周遙腳不了,蘋果也不啃了,蹙眉道:“但駱老板說那邊有堰塞湖,一般來說,暴雨過后,堰塞湖容易潰壩。”
“可堰塞湖還值得去看一看的。”唐朵說,“我們路上注意安全,按照地勢圖走,別往低洼跑就好了。”
眾人都覺得可行,也都想去,說:“林師兄,你是帶隊老師,你決定。”
林錦炎說:“我們路上多注意安全。”
周遙扯了扯角,還想要說點什麼,大家已起散開,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
如一茶館位于小鎮西北角,背靠山。
正值秋季,落地木窗外流水潺潺,山坡上青的樹黃的樹次第生長。
駱繹坐在窗邊的藤木椅子里喝茶,風吹雨飄了進來,他轉眸看一眼簾外山里的水,水勢洶涌,是昨天暴雨的緣故。
不知道周遙們現在何,有沒有聽他勸阻。
駱繹并不抱太大希,讀書人往往有自己那一套驕傲的判斷。他的提醒至多給個警示作用,能讓他們路上多注意多小心就夠了。
喝完半杯茶,門被推開。
姜鵬帶著幾個弟兄走進來,其中一個正是那晚和駱繹較量過的殺手。他站在姜鵬座椅背后,面無表看著駱繹,眼里閃過一兇狠。
駱繹笑了笑,看向姜鵬,給后者倒了杯茶。
姜鵬掃一眼那茶,也不喝,他松散地靠進椅子背里,搭著扶手,發問:“你還敢來找我?”
駱繹覺得這話可笑,就笑出了一聲:“姜老板如果是聰明人,就最好不要殺我。”
姜鵬不發言,看駱繹繼續。
“話說得好,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姜老板也是個生意人,想必明白這個道理。”
“哦?”姜鵬濃眉挑起,“我們倆有什麼共同利益?”
“共同的敵人。”駱繹傾到茶桌前,垂下眼眸,揭開茶壺蓋,把煮沸的水倒進茶壺,說,“你想找出害死你弟弟的人,我想找出害我敗名裂的人,為何不聯手?”
“如何聯手?”
“你保我安全,我給你信息。”
“哈哈,”姜鵬大笑一聲,稍稍欺,敲一敲桌子,茶壺震了一震,“信息?害死我弟弟的人正坐在我對面泡茶。”
駱繹看似輕嘲地笑笑,搖了搖頭,把茶壺里的茶倒進茶碗里:
“姜老板,說話還是開誠布公的好。你已經開始質疑你弟弟死亡的真相。如果不是有所懷疑,你不會特意讓小姑娘鑒定那枚祖母綠。你擺明了是想告訴我,吳銘送了那枚祖母綠想收買你。”
姜鵬轉著腕上的手表,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我想看看熱鬧,看你們倆怎麼斗。”
“他的背后是丹山,那個拿著真佛塔的人。”駱繹倒著茶水,抬眸看他,“你還想繼續看熱鬧嗎?——我死了,丹山的尾就很難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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