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不是還應該說點別的？”

制片人傻眼，沒太聽懂：“比如？”

男人微微瞇了眼，擲地有聲道：“比如道歉。”

13、KISSx13 ...

“什……什麼道歉？”制片懂裝不懂。

紀時衍道不憚，面不改說：“給紀寧買黑熱搜的道歉。”

紀寧也終于放下湯匙：“我來也是想問下這件事，畢竟話題空降熱搜，花錢沒個益者也說不過去。”

制片訕笑一下，往后自保地退了幾分：“熱搜是我們買的嗎？不是你自己……”

不是你自己風評本就差，罵的人本就多嗎。

紀時衍當然明白節目組就是看中紀寧的黑熱度，畢竟比起好新聞，大家還是對可以嘲諷抒發力的話題更加偏。

但這并不是他們利用和控的理由。

制片看紀時衍只是耷著眼瞼不講話，周氣場也沒和融半分，又把目轉到紀寧那兒，希冀著能率先提出不追究，但紀寧瞧著一姑娘，這種事上也沒妥協半分。

制片嘆口氣，這才開始了圈必備技能——推鍋演戲。

他瞟向桌邊眾人：“怎麼都不說話？熱搜真是買的？”

有個黃發男生抓了抓后腦勺，心道這不你親自通過還好的嗎，現在在這裝個什麼勁兒……

制片對著底下職員一個個數落過去：“我不過就是是忙著一期沒有檢查，居然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你們想干什麼？想氣死我嗎！”

底下雀無聲，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此刻自然不敢忤逆老板。

制片眼見樣子裝得差不多了，這才對著紀寧和紀時衍正，一副“絕不姑息”的模樣：“讓我再調查一下，一定抓出那個做提案的人，讓給紀寧好好地道歉。”

“嗯。”

紀時衍拉了拉椅子，起了。

制片跟在后頭：“那我們的合作事宜——”

“道歉了再說，還要看誠不誠懇，”本沒準備答應的紀時衍拍拍紀寧椅背，示意一起，“走了。”

二人就這麼離了席，留制片一人面上無□□個夠嗆，偏生礙于紀時衍的咖位無法發作，一拍桌子繼續朝下面的人發火：“早就說不能買不能買，你們非要鋌而走險，現在好，撞槍口上了吧！”

又氣個半死，難以平靜地發泄：“都被黑半年了，我們節目買點黑熱搜算什麼，還不是的流量？！”

有新來的小聲反駁：“但節目組反過來用黑制造熱點確實不太對吧，是相信我們才上節目的，結果被反咬……”

“現在知道放屁了？！過提案的時候怎麼不說？”

制片煩躁地摔了手機：“提案是方行給的吧，通知寫一千字道歉發過去，然后立刻讓給我滾蛋！”

///

紀寧跟著紀時衍走出酒店，本以為出去二人就直接上車了，畢竟藝人不方便在室外逗留。

哪想到他一直帶著走了十來分鐘都沒歇腳，完全是不準備上車就隨走走的架勢。

了帽檐，從口袋里出一個口罩戴上，發現另一個口袋里也有，遞了一個給他。

紀時衍看了一會：“沒什麼想說的？”

沒太明白他的意思，過去兩秒，眼睫了，聲音在夜風里顯得很輕：“嗯……謝謝。”

“我沒指這個。”

紀寧知道他在說剛才的事，心里似乎有很多種想法和慨，但開口前的那一瞬忽然覺得空泛，就像以前一樣：“習慣了。”

習慣什麼都沒做卻要背鍋，為了別人的前程別人的熱度；習慣一言一行被放大尋找紕，而后加之罪何患無辭；習慣無心之舉被冠以意義再惡意引導，張了，卻不能夠發聲。

藝人賺的一部分錢就是挨罵的，在圈前就做好了準備，卻未想自己面對的是這樣浩大而無理的網絡暴力，似乎只是因為紀寧，所以做了的事是不對，沒做的也是不對。

紀時衍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

覺得有點兒恍惚，割裂與現實重疊：“你就坐這嗎？”

一直沒什麼表的男人忽然笑了，“不然我坐燈上？”

這一瞬間，就在極其普通的人行道旁，沒有攝像機也沒有鎂燈，他的影像第一次有了真實，似乎上前的每一步都是真實的靠近。

男人抬了抬頭，沒什麼緒地瞇眼看遠樹影：“我以前也經歷過。”

他說，“爭議、質疑、無休止的杜撰。比起真相，偏見注定跑得更快。”

那時候他才16歲，一夜名的代價是鮮而殘忍的，現象級般的偶像誕生的背后，勢必要迎接更多洶涌污穢。

“有段時間只想自己鎖起來，覺得什麼都沒意思。”

“但后來忽然想通了，被擊潰是因為不強大，被懷疑也只是能力沒好到無可挑剔，”他淡淡道，“所以說，再堅強一點，再努力一些。”

這十個字大概能解決世界上大部分的艱難，他想如果需要，也一樣適用于。

聰明人點到即止，紀時衍彈了彈的帽檐，起了。

紀寧下意識抬手著自己帽檐，瞧著他的背影放空。

沒想到他愿意和分自己的經歷，雖然這些都知道。

他不是話多的人，剛圈的前幾年驟然聽到太多聲音，于是更加寡言，加上本皺眉，便半玩笑半心疼地開了個話題#紀時衍今天和世界和解了嗎#，主打歌是《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而后稍有好轉，只是轉型后他又忙著拍正劇電影，很參加娛樂活，更是盼著他哪天能出發自肺腑的笑。

二人走著走著已離起始地很遠，紀寧看到悉的便利店，冷不丁就冒了句“這兒有關東煮”出來。

他喜歡吃這家的關東煮，有好幾次被偶遇都是在便利店里，和神仙臉蛋一起為關注重點的，還有他永遠捧在手心的關東煮盒子。

關東煮就這麼為敵，還有人把ID改“紀時衍的關東煮”，大言不慚說“我就是紀時衍的心肝寶貝”；大家發現到大福利或被翻牌的時，也會酸一句“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關東煮嗎”，意為圈的天選之子。

既然都看到關東煮了，紀時衍沒有不吃的道理，男人很快有了決策：“那在這休息會吧。”

冒著被認出的風險還要吃，是真沒錯了。

紀寧跟著他走進便利店，食的香氣陣陣勾人，掃了一圈零食貨柜，暗示自己看過等于吃過。

畢竟寬鏡頭顯胖，藝人必須一贅都沒有才能做到上鏡好看，管不住基本也就和這個行業無緣了。某些賣吃貨人設的私下吃得比還。

隨手選了瓶0卡0糖0碳水0脂肪的飲料喝，以免等會忍不住吃東西。

等紀時衍買關東煮的時候，順手點開微博刷了刷。

——拿到T家推廣大使，《星辰》定了當主，又宣和紀時衍組CP，營銷號即將全出黑是早就預料到的事。

畢竟資源越好競爭對手就越眼紅，也不管自家藝人是不是有紅的命，反正是迫不及待想把摁下去，以期不要獨攬所有風頭。

而漂浮靠前的營銷號，都是統一的文案：【紀寧工作室和后援會前陣子清空了微博，還以為要退圈[思索]但是很快就祝盛星雨生日快樂，還發了招新通知，這是蹭完紀時衍開始蹭盛星雨了？流量是不是都要瓷一遍？果然飯隨豆，正主惡臭后援也如此惡臭。】

某個ID為【重菲】的營銷號更是活躍在造謠一線，這個人紀寧知道，是的職業黑，每天的造謠辱罵既不會遲到，也不會缺席，并且說話非常難聽——

【你們懂個錘子，wuli濘濘清空微博就代表正式宣布：以前都不作數，我們要正式開始瓷＋營銷之旅啦！】

【星雨太可憐了叭，生日淪為被[]濘利用的工。】

【不止一次被拍到深夜和別的男人開房了，什麼小耳朵，小.婦吧。】配的圖是紀寧拍戲時的照片，只是那段劇最終沒有播出，這些人便開始拿來造謠。

每個藝人都有黑稱，黑稱大多是由名字的同音字聯想出來的，這些黑為了辱罵時常無下限，比如為加上三點水變濘濘，甚至更惡心。

給盛星雨發生賀文也沒什麼好說的，一般后援會都要發文祝藝人合作過的好友生日快樂，對方后援也會禮尚往來，算是人世故和表面禮節。

但紀寧的會長消極營業幾個月，上一篇生賀文還是五個月之前發的，一看不對勁就去核對了一下，發現當晚正好是盛星雨生日，于是趕寫了一份祝賀出來，盛星雨也很快前來友好回應“友誼長存”之類，總之一切和.諧。

都多久前的事了，這些營銷號想黑真是辛苦了。

也氣得夠嗆，在底下用“北京申奧功！天翼3G太快遼！”反諷這些營銷號的滯后。

再說了，盛星雨是盛千夜弟弟，以和盛千夜的關系，想蹭早就把他蹭禿了，還用等到現在？

搖了搖頭，正準備退出微博的時候，發現微信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紀時衍。

紀寧下意識往后看，發現男人剛落座在旁邊，問：“你給我發消息了嗎？”

隔得這麼近還發消息？

“嗯，推了個名片給你，打名譽權案子的律師。”他放下杯子，“你維權之后這些營銷號害怕了，就不會再肆無忌憚造謠你了。”

他應該是看到了手機的容。

其實之前這個想法紀寧也有過，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律師，加上自己在這方面沒有經驗，便打算觀察一會再手。

“我聽過他，但他不是不接私人委托了嗎？”

“我和他說過了，”紀時衍道，“放心加。”

那個律師作很快，找紀寧確認之后要了證據就以事務所微博發了聲明——

【……據委托人反應并經本律師查證，新浪微博名為“重菲”“人間白蓮紀濘”等多個微博用戶針對委托人發布諸如“紀寧惡臭”“不是小耳朵是小.婦”等大量侮辱、誹謗言論及圖片，并惡意創設如#紀寧何時暴斃#等侮辱微博話題，圖片系惡意截圖與刻意引導丑化，使并不明真相的社會公眾對委托人產生誤解，降低委托人社會評價……

我們已經據授權對上述侵權行為完了公證保全措施，并將在此基礎之上采取進一步的法律措施，依法嚴厲追究侵權行為人的法律責任，堅決依法捍衛委托人的合法權益。

……】

聲明有兩頁，寫的很正式，這次的訴訟并非只是一紙聲明，而是堂堂正正用法律維護的名譽權。

勝訴那日，遲早有一天，要這些自以為躲在網絡背后就可以逍遙法外的人，舉著自己的份證朝罵過的每一位藝人道歉，而他們犯下的罪孽，也會存進檔案為一生的污點。

要包括“重菲”在的黑號親自打臉，一條條轉發曾經造過的謠，逐字逐句說清事原本的真相，向所有被蒙蔽過的人證明——

紀寧行的正坐得直，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紀寧用工作室的號轉發了聲明，又用自己的號轉發表態。

微博發送之后，管理組的首先到達戰場，然后是一些零散的路人和同的，可免不了還是有人嘲諷說沒有意義，不過是螳臂當車，流量小的可憐。

可很快，盛千夜和林桑主轉發“支持維權”，盛千夜火速前來支援，林桑老公裴寒舟旗下的舟集團也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