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到是他殘余的氣味
那天晚上我們睡在一起。絹生又說了一些事。他的富足而自私的家庭。無法容忍漂泊異鄉野難馴的孩。自尊和爭執。每天加班,忙碌的工作。他頹廢而無可挽救的生活,看電視,睡覺,沒有收。曾經也是有過事業的男人,只是太年輕,揮霍加上散漫,很快一無所有。還有多年的同居史,人的離開讓他從此收斂起自己的溫,變得暴而冷漠。
這麼混的生活。的印象里只有四件事。
那條上班必須經過的路。路面污濁不堪,旁邊是漆黑的死水,腐爛的水的臭味能讓人嘔吐。
寒冷凜冽,路燈昏暗,不時還有面目模糊的民工慢慢地在那里徘徊。每次都希他能來接送回家,但從不提出,自然他也從未曾了解心里的期待。
希他送一個戒指,他沒錢的時候沒有辦法給買。有錢的時候,忘記給買。
只有晚上他們是在一起的。他靠近,擁抱。他的手指和皮。看著他,心里而疼痛。想,還是他。不想抱怨什麼。每天晚上他們都在做。不知道,除了這種接,的安全和溫暖,還能從哪里取得。喜歡那一瞬間。仿佛在黑暗的大海上,漂向世界的盡頭。
能夠逃避生命的空虛和寒冷。
一個月后懷孕了。必須得有工作,不能保留這個孩子。
然后離開了他的家。
他在離開后還是打電話給。基本上每周一個。那時候他已經有了工作,只不過一周有五天在外地。他的電話總是突如其來,低聲問,你過得好嗎。我很好。我在出差。我知道。當心。要按時吃飯。我知道……他們的對話簡練至極,痛恨自己那時候的語調,像個被當頭挨了一個悶的人,除了自衛的懦弱,本無力還擊。不知道可以對他說什麼。的神已經開始在崩潰中。
三個月的時間,沒有男人。因為離開了他。雖然他只是地球上所有男人中的一個。他消失在人里的時候,邊的男人仍然在蓬地生長,像永遠除之不盡的植。更何況,那時候工作順利,前途也有好的開始。但是記得他的氣味。他的頭發和手指的氣味。他的純棉的氣味。他襯領子上的氣味。他隔了一夜之后消褪的阿瑪尼香水氣味……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樣深刻地懷念和記得另一個人的氣味。一個男人離開以后的氣味。那些氣味在空氣中漂浮,像斷裂了翅膀的鳥群,無聲而緩慢地盤旋。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有些覺總是很難對別人描述。當無法表達的時候,就只能選擇沉默。
空氣里到是他殘余的氣味。而這個男人,的確已經消失不見。
直到去北京開會,在機場接到他打過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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