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現代言情 如果可以這樣愛(下) 第二章 當我墜入愛河

《如果可以這樣愛(下)》第二章 當我墜入愛河

祁樹禮要帶我去耿墨池的船屋。

昨夜回到家,他沒有暴跳如雷,而是推心置腹地跟我談心,這樣反而讓我很難過。這正是這個男人的厲害所在,把自己筑銅墻鐵壁,很心的緒,偶然不小心出來,又會馬上收回去,干干凈凈,不留一點痕跡。見到耿墨池他固然很意外,但隨即就恢復了鎮定,冷冷地打了聲招呼就拉我回家了,臨危不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領。回到家再跟我談心,讓我真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他卻又反過來自我檢討,說最近工作忙忽略了我云云。我不知道是佩服他這一點,還是畏懼他這一點,跟這個男人同床共枕兩年,我從沒看過他。

但我還是跟他作了解釋,說耿墨池破產了,又欠了很多債,沒辦法才躲到這來的。

“破產了?他跟你說的?”祁樹禮反問。

“嗯。”

“你相信?”

“我為什麼不相信,這也值得撒謊嗎?”

祁樹禮當時奇怪地看著我,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個白癡,表分明是不信任,忽然他冷笑了起來,笑得很怪異:“我的考兒,Cathy,要我怎麼說你,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吧,腦子也不會這麼不好使吧,你真的相信他破產了?”

我急了起來,爭辯道:“是破產了,他沒地方住,只能住船上,上穿的也都是舊服……”

“哈哈……”祁樹禮大笑。

“你笑什麼,他落魄了,你很高興嗎?”

“落魄?落魄會住船屋?你知道那船屋有多貴嗎?”

“是他租的,又不是他買的,而且他還不讓我上去,說里面很寒酸,怕我見了難過……”

“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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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下午買東西他都是刷的我的卡,他……”話沒說完,我就打住,張著,我說什麼,剛才我說什麼?

祁樹禮臉上的笑容說沒就沒,眉心都在跳:“好啊,真是不錯,穿著我的服,帶著我的人,刷著我的卡,他可真是寒酸啊,這輩子我怎麼會上這麼個克星,明天我就帶你上他的船屋瞧瞧,看他有多寒酸!”

第二天是周末,他沒有去公司,一用過早餐就帶我上耿墨池的船屋。天還很早,湖區一片寧靜,湖面彌漫著薄薄的水霧,三三兩兩的鴛鴦在水中悠閑自在地游來游去,依偎纏綿,好像也是剛剛睡醒。耿墨池的白船屋就停在岸邊,很醒目,非常氣派,這個時候我已經有點懷疑了,里面真的會很寒酸嗎?

祁樹禮到底還是紳士,牽我踏上甲板后,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Goodmorning,mayIcomein?”

我原以為他要破門而的。

“Who?”是耿墨池的聲音,清晰而充滿磁

“YourNeighbor.”

鄰居?他還真會套近乎。門開了,耿墨池先是詫異,然后就是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Goodmorning,welcometwohonoredvisitors.”

他對我們的突然來訪好像一點兒也不意外,難道已經料到祁樹禮會上他的船?他今天的樣子真是養眼,上穿白寬松衫,下穿米燈芯絨,像是剛洗過臉,人顯得很神,我注意到,他脖子上帶的那項鏈就是昨天在議會山大街的品店里買的。他知道我在打量他的項鏈,趁祁樹禮沒注意,沖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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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寒酸的船屋?

我站在門口,差點栽倒在地,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簡直……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博館,地上鋪著厚厚的米地毯,印第安的圖案很搶眼,好,踩在上面覺像踩在云端;天花板、墻壁都鑲著暗花紋的墻紙,非常華貴;家都是白的,上面的擺設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他放在我家的那個上千元的水杯看來只是小菜一碟;這里顯然是會客廳,靠窗的地方擺著架鋼琴,而對著電視墻擺放的則是一套純白的羊沙發,他拿到我家去的那個靠墊跟這無疑是一整套,沙發坐墊上鋪著一整塊白的不知道是什麼皮,我戰戰兢兢地坐在上面,覺像歐洲的某個宮廷的王妃,祁樹禮在我對面坐下,目落在我臉上,詢問的意思。我窘得無地自容,狠狠地瞪著耿墨池。

“兩位臨寒舍,真是讓耿某寵若驚。”耿墨池說起了中文,沒看我,鎮定自若地沖他的老鄰居微笑。

“你這還‘寒舍’,我那里豈不了草房?”祁樹禮似笑非笑,目犀利。

這兩個紳士相伴而坐,禮貌客氣,舉止高貴,你點頭我微笑,頗有點兩國元首會面的意味。祁樹禮問:“聽Cathy說,你破產了?”

“是。”

“損失嚴重嗎?”

“都破產了,還有什麼不嚴重的。”

“哦……”祁樹禮四,意思很明白,破產了還住這麼豪華的船屋。

“我想你可能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我在上破產了,”耿墨池不慌不忙,長嘆一口氣說,“事實是兩年前就破產了,失去了最,一個人漂泊在異國,怎麼能不凄涼啊。在上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婚姻也是如此,現在我跟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區別,沒有人收留我,沒有人我……”說著故意拿眼神瞟我,祁樹禮察覺到了,臉很不好看,冷冷地說:“西雅圖難道有收留你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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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墨池把目轉向他的老鄰居死對頭,剛才還傲慢不羈的,瞬間就變得傷無助,聲音空茫得沒有一點力氣:“我知道你不會讓人收留我,我也沒有抱這個奢,但我想遠遠地看著,教彈彈琴,不會破壞你什麼,也不會奪走你什麼,你應該不會對我不放心,事實上我有什麼是讓你不放心的呢,我沒有能力給予幸福,因為我連命都不是自己的,隨時都會停止呼吸,一個將死之人,還敢談什麼……”

祁樹禮的表有點復雜了,顯然他沒料到耿墨池會放低姿態,他看看我,又看看這個“將死之人”,陷了長久的沉默。

“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我了,我有什麼能力跟你競爭,而我其實很激你,第一次在湖邊地看到,面紅潤,那麼有彩,跟兩年前那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簡直判若兩人……”

說著他朝我看,目飄忽不定,曾經的斗志、犀利然無存,剛才還是神煥發的,一下就變得疲憊無神,仿佛是一個跋涉多年的旅人。我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他又把目轉向祁樹禮,淡淡地說,“你讓生活得這麼好,我真是很欣,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沒有牽掛了,我也給不了什麼,若跟我在一起,只怕會死在我前面,所以對于你我真是沒話說……”

“我也沒話說,”祁樹禮打斷他,看著他直搖頭,“從心來說,我很同你,也佩服你,一個患重病的人,對還這麼執著,千里迢迢追到這兒來,如果我拒絕你的要求,好像顯得我太無,只怕也會恨我,但是……”

“但是什麼?”

“我是真的對你不放心,不是不放心你會對怎麼樣,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的人品,你們不會做出讓我難堪的事。但我就是不放心,怕的心又會死在你上,我花了兩年時間才讓健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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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墨池著我:“考兒,你跟他說吧,你的心會死在我上嗎?”

“已經死過了。”

“對,已經死過了。”耿墨池把我的回答扔給祁樹禮。他倒是會撿現的。

祁樹禮的目在這位“破產”的鋼琴家臉上掃來掃去,沉片刻,終于表態:“那好,你可以教彈琴,不過我可得約法三章。”

“請講,我一定遵照執行。”

“第一,上課時間每天不得超過兩小時,我會朱莉婭盯著;第二,除了學琴,不得私自見面,或者外出;第三,除了上課,你不得在我家附近出現……”

我吃驚地張大

“還有嗎?”耿墨池問。

“暫時只有這些,若有其他的,會隨時補充。”

“好,我答應。”

“你能做到嗎?你要知道,你違反其中的任何一條,我就會取消這個協議。”

耿墨池呆呆的,臉上出笑意,眼底卻泛濫著悲傷。在他眼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條被雨淋的河,水流潺潺,語還休,像是飄的無所寄托的亡靈在嗚咽。他還活著,卻讓我看到了他的“亡靈”!心,如一段撕裂的錦,頓時汩汩地涌出鮮,很多年沒有過的覺,瞬間襲來。

他卻回避著我的目,直直地看著祁樹禮,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什麼都答應你,就是要我上你家地板我都答應,只要可以每天教彈琴。”

我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奔涌而出。地板!驕傲的耿墨池,不可一世的耿墨池,僅僅是為了每天兩個小時的見面,他竟然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放下自己比命還尊貴的尊嚴,看到他這麼凄慘地掙扎,我不起,覺更像遭到毀滅的打擊。

祁樹禮顯然也到震,看看我,又看看他,表如一尊斑駁的石像,冷冷地出一句話:“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堅持自己的尊嚴,沒有時間跟你作無謂的抗爭。我什麼都做不了了,醫生說我最多只能活一年,一年能做什麼,看到,就是我余生唯一能做的事。除此以外,我對自己,對人生包括對,都已經無能為力,記住的樣子,走的時候不會太孤單,在天堂也不會那麼寂寞。”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船屋的,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地命令自己堅強,可一到岸邊還是崩潰,因為這時從他的船屋里傳出的鋼琴聲,分明是電影《西雅圖不眠夜》中的主題曲《當我墜河》,哀哀的琴音仿佛來自天外,像一陣風,在遼闊的湖面上飄,如泣如訴,碎清晨的薄霧。我蹲在湖邊捂著臉失聲痛哭。

“還說你的心不會死在他上,你這個樣子是活著的樣子嗎?”祁樹禮站在旁邊,又氣又恨。我捧著腦袋,朝他擺擺手,“你走,你走,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我怕你死在這兒。”

“那就讓我死在這兒。”

“我真的比他差很多嗎?”

“我不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說,你走,走……”

午餐祁樹禮沒在家吃,出去應酬了。我吃不下,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發呆,明明隔著的樹林看不到山坡下的湖邊,可目一直沒離開過那邊。我知道他不敢上來,我也不敢去看他,只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卻像隔了天涯。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Monica打電話過來,要我去新搬的公寓玩,說崔英珠也在那里。們是我在西雅圖的朋友,在西雅圖大學認識的,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瘋。Monica是法國人,去年從西雅圖大學畢業后在一家法資公司當翻譯,崔英珠來自韓國,是學設計的,還在學校繼續攻讀碩士學位。因為格相投,又對彼此國家的文化興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快樂。跟著Monica我學了不法文,日常口語是沒問題的,而英文學了兩年還是半生不,我一開口說英文們就笑,我的英文除了祁樹禮大概很有人聽得懂。崔英珠則經常給我們做泡菜吃,但一點也不像傳統覺上的韓國人,格火暴,非常潑辣,就以拳腳說話。三個人中屬Monica最優雅,又會打扮,人味十足,每次從法國回來就給我們帶香水,在的影響下我和崔英珠都喜歡用香水。而我隔三差五地就托人從中國帶小禮來送給們,也很得們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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