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約定的時間提前半小時來到錄影棚,卻一個人都沒看到,攝像也不在,棚里黑糊糊的,覺很空曠。錄節目之前,游慕冰已經興高采烈地跟父母、朋友們都打過招呼了,畢竟上鏡對于來說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希別人都能夠在電視節目中看到的彩。這麼多年,一直埋怨著電臺把的貌給擋住了,覺得自己非常上鏡,小骨骼,小臉型,飄逸的氣質,這些僅憑說話是表達不出來的,只有語言和肢語言相結合,才能有完的效果——游慕冰滋滋地,希自己能夠在這次難得的鏡頭前面回臉,風風。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什麼人來,有點不耐煩的游慕冰走到棚外,拿出手機,撥通了編導的電話,"喂——"了半天,編導已經不記得游慕冰是誰了。游慕冰克制住心里些許的不快,和地說:"我是游慕冰,Joe的朋友,電臺的。咱們說好今天下午來錄節目,廁所文化。""哦——我想起來了,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我現在正在外面接嘉賓呢!你先到化妝室去找化妝師化妝吧,化妝也得需要半個多小時。我一會兒就回去,好嗎?"編導的聲音在車水馬龍中響起。游慕冰繼續好脾氣地說:"行,沒問題,我先去化妝了。"
掛了電話,從棚門口走到了走廊上,這個大廈造型很奇特,蜿蜒曲折得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墻壁上滿了節目的宣傳海報,那些知名的主持人,火暴的綜藝節目,還有風格怪異的涂畫。游慕冰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四看,遇到一個提著桶的清潔工人,正好問了一下化妝室的方向,來回轉了幾圈,終于找到一間小黑屋子。
"你好,這里是化妝室吧?我今天來錄《城市大文化》的。請問,現在可以化妝嗎?"游慕冰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小心翼翼地問。一個戴著頭巾,一臉青春痘,一臉不高興,正在四找著什麼東西的男人尖著嗓子說:"是嘉賓嗎?"
"對,是嘉賓,剛才編導說要我先過來化妝。"
"娘的,化什麼妝呀!電都沒有了!今天估計都錄不了!——該死的公司,小氣得要死,這麼熱的天,不舍得開空調!讓我們忍忍,娘的,想熱死人嗎?忍忍?現在好了,閘也跳了!節目也別錄了!"化妝師氣沖沖地抱怨,口氣像個被拋棄的人。游慕冰沒敢說什麼,退到門口,給Joe打電話:"喂?是Joe嗎?我是游慕冰。不好意思,今天是錄節目嗎?怎麼這邊錄影棚停電了啊?"
"停電,不會吧?怎麼可能呀?"Joe說。
"真的,我在化妝室這邊呢,整幢樓都停電了,今天是不是錄不了?"
"真怪,還有這種事?不過沒事兒,不太可能不錄。估計是天氣太熱跳閘了,他們會解決的。你先別著急了,先等一下編導吧,估計一會兒就解決了。"
"你不來嗎?"
"我呀?這期我不錄,我休假一周正在海南呢,下周再錄。"
"啊?那這期誰主持呀?"
"這周是莫小可主持!"Joe說,"主持這檔節目好久了,你不知道嗎?"游慕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真沒想到這節目竟然是莫小可主持。恨不得馬上離開,但這時候退有點不妥似乎顯得自己很小氣,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在走廊來回晃了十多分鐘,整幢大樓的人埋怨聲此起彼伏。終于來電了,游慕冰趕轉到剛才的化妝室。那個抱怨連天的化妝師一看到游慕冰,氣不打一來,他把空調打開,坐在冷氣底下一邊汗一邊說:"你是嘉賓吧?不是主持人吧?""嗯,對,今天來做嘉賓。"游慕冰找了座位坐下來,"咱可以開始了嗎?"
"好吧。"化妝師一臉不高興地打開自己的化妝盒,一邊拿紙巾著汗一邊嘮叨,"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熱死人不償命了!錢又那麼!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這時候又走進來幾個愁眉苦臉的化妝師,一見面相互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
"娘的,剛才停電了!差點沒把我熱死!"
"小衛呀,你辛苦了,剛來電,就來活了呀!"
"是呀!我命好苦啊!"化妝師小衛恨恨地說,"我就是勞命,每天一來就是活,怎麼不給漲工資呢?老板摳這樣!把我們都當苦工了!"
"是呀,真是人造反!改天我們來個集罷工,看他們怎麼辦!"
"哼!對!前段時間還有一個公司高薪聘請我呢!火了我就跳槽!"
"對呀,我也是,前段時間有個小明星想讓我做的專職化妝師呢!我都心了!開出來的條件比這里好多了!要不是我有責任,早就跳了!這鬼地方,待久了人會瘋的!"
游慕冰的心因為聽到莫小可的名字而變得煩躁,此刻聽到化妝師們互相抱怨更加難。小衛一邊說話一邊化妝,口里的唾幾次還濺到的臉上,游慕冰幾乎忍不住要發作,但還是強按捺下去。
小衛很快便拿了瓶水坐到空調底下涼爽去了。游慕冰說:"我這是化完了嗎?"小衛白一眼說:"是啊!""可是……眼影還沒畫呢……睫也不粘嗎?我的睫比較短,要是不粘假睫的話,上鏡容易顯得眼小。"游慕冰吞吞吐吐地說。
"拜托,剛才問你,你不是說你是嘉賓嗎?嘉賓本不用化妝,又說不了幾句話。再說鏡頭也不照你呀!"小衛不耐煩地一邊吹冷氣一邊扇扇子。"可是……"游慕冰正要說什麼,突然看到小衛那張原本苦大仇深的臉出現360度驚變,瞬間綻開了一朵諂的笑。游慕冰順著小衛的笑臉看過去,竟然看到門外的穿著漂亮套裝一臉傲慢的莫小可走進來。
游慕冰趕把子轉過去,避免跟莫小可目錯,但是頭回得有點晚了,莫小可已經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并且向的方向走了過來。"喲,這不是游慕冰嗎?真巧呀,來錄我們的節目嗎?"莫小可明知故問。"哦,我也不知道是你主持的。前幾天是Joe給我打電話,請我做這期節目的嘉賓。"游慕冰似笑非笑地說。
小衛微笑地端來一杯水,其他的幾個化妝師也拍馬屁般地跟莫小可打招呼,莫小可連看都沒看,一屁坐在了鏡子前面。小衛一改先前的疲倦和牢,馬上開始給莫小可化妝,鞍前馬后忙碌的樣子跟剛才那個態度冷漠滿抱怨的人相去甚遠,游慕冰心里有著強烈的反胃。
"嗯,Joe怎麼沒提前跟我說呢。真是好奇怪呀!對了,游慕冰,錄電視節目可跟直播不一樣,你念錯點臺詞也沒事兒,可以給你掐掉。"莫小可怪氣地說。"莫小可,你……"游慕冰被這幾句堵到無地自容,從小衛的表里都看到了譏諷,實在忍不住,"莫小可,我今天確實不知道這節目是你主持,如果知道是你,我一定不會來的。這并不是說我跟你有什麼仇恨,只是覺得你針對我,而我又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你。"
"游慕冰,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麼了?我怎麼針對你了?"莫小可把小衛推開,問游慕冰。"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一直抑的游慕冰索豁出去了,"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了?念錯不是你的習慣嗎?臺里誰不知道?我告訴你錄電視節目不怕念錯,這怎麼了?"
"好,好,謝謝你的提醒。"游慕冰冷笑了一下,覺到在發抖。
"你說我怎麼針對你了?我看是你為難我還差不多,臺慶演出,我好心邀請你一起,結果你故意搞破壞,害得我們的節目砸了,讓領導對我意見很大,也不知道今年的金話筒獎和先進個人有沒有我了!"
游慕冰氣得張口結舌,說:"莫小可,我真的不愿意提這件事,沒想到你主提出來,好吧,我想問一下,你憑良心說,那話筒不是你換的嗎?你換了壞的話筒給我,然后惡人先告狀,說我故意搞破壞。""你簡直是信口開河!"莫小可怒目圓睜地拍案而起,"莫名其妙!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換了話筒?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癥?你不能這麼隨口地把臟水潑在我的上,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游慕冰覺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委屈一波接一波地向襲來,到極大的傷,也不再顧及自己盼的電視錄制,打算直接離開。但莫小可并沒有那麼輕易地放過,喋喋不休地說話,說的什麼游慕冰已經聽不清楚,轉離開,后面卻聽到小衛追過來說:"等等,你要走嗎?你不錄節目了嗎?"游慕冰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還有點兒其他的事,錄不了了。"
"啊,那既然你不錄節目了,也就不是節目嘉賓了,那麼請你把剛才化妝的錢結算一下吧!"
"什麼?什麼化妝的錢?"游慕冰震驚不已,停住了腳步。
"對啊,我只為錄節目的嘉賓和主持人化妝的,如果你不錄節目了,也就是說你不是節目的嘉賓了,你要付我化妝的錢啊。我不可能白給你們服務的,我外出給別人化妝,一次至也有一兩千塊的,就算給你化得不徹底,也要三五百塊,對不對?你講講道理啊!"
游慕冰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自己快要炸了,聲音哆嗦地說:"你剛才不是說,嘉賓本不用化妝嗎?你這也給我化妝了嗎?你怎麼好意思開口跟我要錢?"
游慕冰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自己快要炸了,聲音哆嗦地說:“你剛才不是說,嘉賓本不用化妝嗎?你這也給我化妝了嗎?你怎麼好意思開口跟我要錢?”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沒給你畫?那剛才我是在干嗎了?大熱天的!”
“你不要太可笑了!你給我化妝,我參加節目,現在我不參加節目了,你要我付錢?你那麼貪錢,你干脆把我的妝卸掉好了,錢我沒有,妝你隨便卸。”游慕冰心一橫,豁出去了,跟娘娘腔化妝師起了板。
小一聽游慕冰的話,馬上滿樓嚷起來:“哎呀!你說什麼呀?什麼我把你的妝卸掉呀!我從來沒有見過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呀!大家快來看呀!化妝不給化妝費呀!”
小一喊一,好多化妝師都圍觀過來,因為都跟小認識,所以都開始譴責游慕冰,游慕冰快要瘋了,撥開人群就要走,卻被小一把抓住,霸道地說:“你想走?沒那麼容易吧?把錢給我付上!”
游慕冰覺眼淚簌簌地掉落下來,抬眼看到莫小可真倚在旁邊笑著看熱鬧,一種無可名狀的悲哀幾乎讓游慕冰站立不穩,又加上耳邊小蠻橫的糾纏,游慕冰終于忍耐不住,捂住耳朵失聲尖起來。
游慕冰的尖聲把周圍的人都震撼住了,大家都停止了爭吵,這時候,正好編導帶著其他的嘉賓過來了,看到這爭執的場面,楞住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小惡人先告狀地說:“這個的神經不好了!一開始說是節目嘉賓,后來又說不做了,我白給化了半天妝,還沖我吼呢!”
編導小心地看了看緒失控的游慕冰,問:“你是游慕冰小姐吧?”
游慕冰沒說什麼話,兩眼直直地,向門口的方向走,一眾人面面相覷,但是都不敢向前阻攔。編導還覺得莫名其妙,莫小可這時候走了過來,對編導說:“你們怎麼會請來做嘉賓?是我們臺里著名的錯字王,念電話號碼都會念錯,每天遭到投訴無數,跟我們臺里每一個主播都有過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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