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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結婚時代》第十五章

上午一上班,簡佳就跟主任請好假說是下午有事要早走一會兒,早就跟小航約好下午三點在售樓集合,首付。當時小航說開車來接堅決不讓。在東南,顧小航在西北,售樓亦在西北,何必?小航同意了,但是叮囑不得以任何借口遲到或者不到,因為,購房首付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意義遠超過購房本的事。昨晚回到住給小航發過短信,沒什麼特別的事,說說話而已,小航沒回。打電話過去,說是“沒有開機”,想是手機沒有電了,又不敢打顧家座機,只好忍了一晚上。一個晚上都沒能聯系,很不好過。上午開了一上午會,討論顧教授書的封面、印數、宣傳方案以及書的題目,發行部也派人參加了,因為有贊助有劉凱瑞,發行部對這本書表現出了難得的熱,按常規,他們才不會對這樣一本無名作者的學書有興趣。會一直開到中午吃飯。這其間簡佳溜出去給小航打過電話,“無人接聽”,想他正忙,也可能因環境嘈雜沒有聽到。他說過,今天上午去工地。中午吃完飯出去洗碗的工夫,小航打電話來了,打的辦公室的座機,小西接的。洗碗回來后小西告訴,小航來電話了,說是下午他有事,他們約好的事不能去了。簡佳不信,當場給小航撥電話,這次小航接了,聲音禮貌得不正常,如果不是說冷淡的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他怎麼了,他說沒怎麼;問那什麼時候再去,說是再說吧。接著說他正忙,不容再說什麼就收了電話。簡佳慢慢收了電話,心里覺不妙。看小西,小西也正看。于是,直截了當問了:“小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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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簡潔道:“你跟劉凱瑞談贊助的事,他知道了。”

“你跟他說了?”

“劉凱瑞跟他說的。我沒否定而已。”

“你為什麼不否定?”

“首先,我沒想到。其次,你怎麼不想想你們的為什麼這麼脆弱?這麼一點兒事都經不住,這事嗎?……早勸你別,你總認為我是為我弟弟不是為你,現在知道我為誰了吧?為你們倆!小男孩兒的變數太大,對你有覺的時候,怎麼都好;稍不順心,掉頭就走!你們倆呀,遲早得有這出——”

簡佳不等小西說完,拿起電話撥小航電話。小航接了,說“你好”,從前他接電話時從來不說“你好”。但此刻簡佳已顧不上計較這些,話語簡潔直接:“下午三點原地點集合我等你!”說罷收了電話,同時心里也拿定了主意,他如果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那小西就算是說對了,他們倆真的不合適。

下午簡佳本來想早一點兒趕到,不料因為路太遠,對堵車時間估計不足,不僅沒能早到,反而遲到了五分鐘。那一路急得呀,一地冒汗,如果因為遲到他走了而最終導致他倆分手,哭都沒地兒哭去。車行至北三環時,干脆停下不了,據說聯想橋附近發生了通事故。司機拿起份早報看,一版看完了看二版,二版看完了看三版,令簡佳對他這種不同仇敵愾不風雨同舟的態度痛恨不已,殊不知人家這也是修煉出來的職業素質。車隊里還夾了輛救護車,嗚嗚地,有什麼用?一長串車,頭連尾尾連頭親無間,這陣勢,別說車,過個人都難。據說墨西哥城因道路堵塞,有大亨已乘直升機上班,停機坪就是自家公司大樓的樓頂,有錢真好。但是前提是不能所有人都有錢,否則特權優勢就又沒了。你想啊,如果很多人都能乘直升機上班了,就像現在很多人都乘私家車出租車上班了一樣,那麼,空中便也會堵。堵在空中還不如堵在陸地,浪費能源不說,萬一撞下個把飛機來,后果不堪設想。足可見科學無休止、過迅速地發展,對人類真不是什麼好事。……正在簡佳胡思想的當口,車移通事故解除!看了下表,長長出了口氣。倘若剩下的路沒什麼意外,按時趕到還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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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了五分鐘。下了出租就向售樓跑,跑近時,止住,看到小航了,站在售樓門口,頎長的材,俊朗的面孔,正在同什麼人打電話。簡佳癡癡地看他,竟有點兒不想走過去了。小航肯來,肯等,說明他還在意,想聽解釋;但是,萬一聽完了的解釋,他不回頭呢?還不如就這樣,保留著一線希。這時顧小航偶爾向這邊看來——也許不是偶爾,是覺到了的注視——四目相對。他匆匆對電話說幾句什麼,收了電話,走下臺階,迎著他,走過去,二人走近,停下。簡佳想應該先開口,但是還沒容開口,小航先說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

“你和他談贊助。”

“我沒有說沒和他談。”

“這就等于是騙我。”

“我不這樣認為。我并沒有說假話。”

“假話有兩種,一種是,把黑的說白的;一種是,把黑的瞞起來。”

“小航,你不能不講道理!不提他是不愿意讓你多心,不愿意讓你苦惱。我想我自己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可以了!”

“那好,我可不可以問你,你還有什麼會讓我多心、讓我苦惱的事,沒對我說?”

簡佳憤怒得眼睛放亮,轉就走,小航哼一聲也轉走開,二人相背離去。

…………

六編室電話響了,小西接的電話,劉凱瑞助理打來的,要求出版社在顧教授的作品研討會上,請作者談他們的房地產項目,要求是,談他們房地產項目的人文神,被小西一口回絕,盡管談人文神是爸的強項,但你沒法他談啊!爸要知道這書非贊助而不能出,贊助還得他本人親自出面給人家說好話唱贊歌,肯定不干,寧可書不出也不會干。太知道爸了,典型的舊式知識分子,做事先要對得起自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不由得埋怨簡佳當初怎麼沒把這事說清楚,簡佳說當時跟劉凱瑞說的時候并沒有說這個。于是小西一揮手,“那就不管他。反正贊助合同已經簽了。”“合同是簽了,可是款還沒打過來。”小西一下子傻了。簡佳說:“要不,我給劉凱瑞打個電話問一下?”小西低聲道:“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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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和簡佳吹了的事小西已經知道了,盡管一直以來這是和爸媽期的結果,但一旦為現實,還是不能不為那兩個人憾,還有疚。不管怎麼說,是的不作為導致的他們倆分手。也自我安說外因是變化的據,因才是變化的本,他們倆的本就是,本不是一個筐里的人。想是這樣想,心里的那份疚卻無法完全消弭,尤其當看到簡佳一如既往為爸爸出書的事盡心盡力時,更覺不是滋味,覺著自己像個小人。曾經還懷疑人家簡佳幫助爸爸出書是為了討好爸爸,不是小人又是什麼?這工夫簡佳打完電話,對小西說劉凱瑞沒這個意思,是他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他讓他們馬上把款打過來。小西邊點頭邊在心里慨:什麼“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劉凱瑞不發話,底下人擅自做這主干嗎,吃飽了撐的呀?這不過是因為簡佳找他了,他礙于簡佳的面子,才這麼說。換句話說,他對簡佳,除了結婚這一條外,真的是有求必應。他是的。

“謝謝啦。”小西道,停停,又訕訕道,“簡佳,我反對你和小航,真不全是為了小航。”

“主要是為小航。怕你弟弟吃虧!”

“也是怕你傷心!我說過,小航是男孩子,再吃虧能吃到哪兒去?”停停,又道,“先聲明啊,我這絕不是把你往劉凱瑞那里推——我誠心誠意地說,作為一個男人,劉凱瑞確實不錯。有錢,又你,多孩子撲都撲不著呢……”這時,簡佳臉上出的嫌惡讓閉上了。那嫌惡可能是針對劉凱瑞的,但是,更有可能是針對的,針對的這種行徑。低頭假裝打字,打出來的字是什麼意思自己都不知道,就這樣打了一會兒,抬頭,鼓足勇氣對對面的簡佳道,“簡佳,需要我去跟小航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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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佳凝神看,反問:“解釋什麼呢?”

小西答不上來了。接著打字。又打了一會兒,停住。“簡佳,問你個事兒吧?”

“說。”

“如果劉凱瑞現在要跟你結婚,你跟不跟他?”

“沒有這個如果。”

“假如!”

“那他就不是他了!”

“明白了。”小西點著頭道,“其實你在意的本問題是他不跟你結婚,跟簡·似的,你在意的是那個正房的名分。”

“你怎麼不說我跟簡·似的,不想當有錢人的寵?”

“當寵好還是當老婆好,這事得看怎麼說。打個比方吧,要是讓你選,做有錢人的寵還是做——”想了想,“何建國他哥他們那種人的老婆,你選哪個?”

“這也太極端了。”

“極端才能說明問題。”

“你想說明什麼問題?”

質和無法截然分開。”而后又推心置腹,“遠的不說,我和何建國,深吧?當初也曾是海可枯石可爛什麼的,怎麼樣現在?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是好的!下決心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吵架的時候,也是真的。說明什麼?人不可能完全左右自己,人同時還總要被周圍左右被你自己的變化左右。簡佳,從本質上說你我的況完全相同。不要認為有了就有一切,以為可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歷經摧殘磨煉不改本,不不不!因為,不僅僅是神的,同時也還是質的……”

簡佳只是一言不發。

北風呼嘯,樹枝在風中搖曳,雨夾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化凍的河水又結上了一層薄冰,所謂的倒春寒來了,覺上比冬天還冷,令何建國憂心忡忡。為了他住在工棚里的哥哥,更為了一直對哥哥住那種地方而耿耿于懷的父親。該安排父親早走幾天的,早幾天還春暖花開風和日麗呢!父親拖著沒走,是為他來的幾件事沒一件落實的,總是心有不甘。

這些天,小西一直住在娘家沒有回來,其名曰,不在,他們父子三個團聚起來方便一些。是方便,不止一些,方便得多。不在的日子里,他天天接哥哥建回來吃晚飯。吃了晚飯,洗個澡,裳也讓哥哥拿回來洗,洗機里一轉,拿出來晾在有暖氣的房間里,一夜就干,次日早晨起來,就可以穿了走。小西要是在,他敢這麼做嗎?就是允許,他也不了在這些事面前表現出的忍大度和腹議。腹議是他的揣測,但卻是百分之二百的事實。他也多次留哥哥在家里住,哥哥堅決不肯,哥哥實在是個懂得恤的人。看著外面的天兒,建國爹愁腸百結,大兒子說今晚不回來了,工地上加班。昨天白天下一天雨沒干活兒,今天就得加班補上。雨是停了,天卻沒晴,冷,這樣的天兒還要連軸轉地加班,拿人當人不?這天是周末,午飯何建國給父親做的炸醬面,用五花丁炸的醬。父親對菜好不好吃的評價標準就一個,香不香。炸醬時何建國用了很多油,加上五花浸出的油,一鍋醬得有半鍋油。再洗上幾章丘大蔥,大蔥蘸醬吃面,是父親最好的一口。但就這,父親也沒吃多,想著大兒子在外面苦,想著這就要走了幾件事沒一件辦的,他怎麼吃得下去?父親吃不下何建國也吃不下,下的面剩了一大半,坨在鍋里。父親不吃飯,也不說話,就那麼悶著頭,一口口地煙,是在給他施加力呢。何建國的覺沒有錯,父親對他非常不滿,不明白這個老二為什麼這麼怕老婆!父子倆悶了很久,何建國沉不住氣了,說,爹,我去小西家,接回來,咱跟當面談。爹的臉這才好看了一些,舒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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