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年底,宮裡麵伺候的人就越是忙碌。
對主子們來說,過年意味著吃香的、喝辣的、看跳舞,聽樂師彈琴,可對於宮和太監們,那可就是一堆又一堆瑣碎無比的雜事。
比如宴會廳的地板乾淨了冇啊?瓜果蔬菜都備齊了冇啊?舞們今兒個不舒服、明兒個傷了,人員變確定下來冇有啊?樂師們的樂那都是寶貝似的存在,都伺候好了冇啊?
總之,雖然快過年了,但宮裡冇一個下人是閒著的。
當然,這‘忙碌’,也分‘真忙’和‘假忙’。
比如現在,正躺在竹椅上、叼著不知道從哪裡拔來的小草,瞧著二郎曬冬日暖的吉秀,就哼著小曲兒,好不快活。
“吉秀,吉秀!”門外,立雲急匆匆的跑進來,額頭上還有汗水,邊著氣邊說道“劉公公來了!”
忒,吉秀一下子起,將裡的小草隨地一吐,剛整理了一下衫,就看見門外劉公公一行人的影。
“劉公公,這用午膳的點,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吉秀急忙快走兩步,過去行了個小禮,笑瞇瞇的問道。
其實吉秀為從七品宮,比起正七品太監劉福江隻低上半階,不行禮也冇人會拿自己說事兒。但深知,越是這種品級不高的,越注重這方麵的麵子和禮數,反正行個禮也不了一塊缺不了二兩銀的,便也養了這個習慣。
更何況人家劉公公雖然階不高,但是甜啊,那是哪個主子見了都喜歡,正七品的階,乾的卻是正六品管人的活兒計,想必高升也隻是時間問題、缺個由頭罷了。
“嗨,吉秀姑娘就彆跟雜家客氣了,快起來吧。”果然,看吉秀這麼識時務,劉公公本來板著的臉也帶上了些許笑意。“後天晚上就是除夕宴了,彆說吃午飯了,雜家到現在,連口水都冇喝上呢。”
“這哪行,人是鐵飯是鋼,您努力工作那是咱們都看在眼裡的,但也不能耽擱了不是。立雲,還愣著乾什麼,快去給劉公公端碗熱水來。”吉秀邊恭維著,邊使喚著站在一旁冇眼的立雲。
立雲雖冇眼,但勝在聽話,很快就端來一碗水,吉秀接過,裝模作樣吹了吹,再遞給劉公公,劉公公一口喝下,把碗遞了回來。
“你辦事兒,雜家向來是放心的。這看管樂看起來是個閒活兒,但其實腦子裡這筋兒一直都得繃著,要是樂有了損壞,耽誤了除夕夜給各位主子演奏,那咱們就是把腦袋砍了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是是是,劉公公您教訓的是,這地方我和立雲那是一刻也不敢離開,廁吃飯都是換著班來的,您放心,一樣兒也不了,要不您親自點點?”吉秀笑道。
“咳,算咯,我要做的事還多著呢,看你倆都在這兒守著我也就放心了。走吧,去下一家。”劉公公一揮浮沉,帶著後四五個小太監,浩浩轉離去。
“欸,劉公公您慢走,有空常來坐坐啊!”吉秀親自把劉公公送出門外,等他們一行人轉彎不見了,這才關上門。
下一秒,扭過子就往立雲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你這丫頭,莫不是又在門口打瞌睡了。”
立雲著腦袋,可憐兮兮的說道“人家不是昨晚守夜,冇睡好嗎?”
吉秀恨鐵不鋼的想在敲一下,卻見一個瑟,終是冇忍心下得去手。
“這也是我反應快,要是劉公公進了倉庫的門,到樂上還有灰塵,咱倆彆說有功了,恐怕都得拉到掌事姑姑那挨板子。”嚇唬道。
“對不起嘛,吉秀姐姐。”立雲小聲說道。
吉秀看著熬的微微發紅的眼睛,歎了口氣。走到院子的竹椅上躺下。
“你去把午飯取了,吃完午飯,你就去休息吧,今天下午加晚上我來守著。”
立雲眼睛立馬一亮,可又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可是,可是。。。”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你有在這磨蹭的功夫,不如快點去取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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