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師,我沒不想繼續,你別生氣。”
這麼一句話直接把蕭刻給定那兒了。他沒想到周罪能這麼正式地說出這麼句話來,剛才那點緒這會兒全沒了,幾乎是瞬間就心了。
他本來也想緩和一下的,現在自然就順著周罪的話下來了,他挑眉看著周罪,淡淡一哂:“沒不想繼續啊?那就是想繼續唄?你想繼續什麼啊……周先生?”
周罪神態是有些嚴肅的,但是回答起話來倒是很坦:“就是繼續下去。就像你之前說過的那樣。”
蕭刻在周罪生日那天幾乎是著周罪的說了一句“希你余生都有我”。
……
短短時間說的這麼幾句話足夠蕭老師丟盔棄甲,能從周罪里聽到這些很讓人意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很驚喜的。蕭刻了下鼻子,態度也了,故意開了個玩笑:“我說過的話太多了,不知道周老師說的哪句。”
倒是沒想難為人,那話讓周罪重復一次可就難了。于是蕭刻笑了下繼續說:“行了,我自己回去慢慢想吧。我剛才沒生氣,你別放心上,你就當我……耍了個小脾氣吧。恃寵……”
本來想說句“恃寵而驕”,詞在舌尖打個轉又收回去了,蕭老師畢竟年齡大了,說這種詞還是有點害臊,老皮老臉的就別浪了。
“嗯,沒生氣就行。”周罪看著蕭刻,組織了下語言,眼神很真誠,“蕭老師,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以前的事兒。我這人格不太好,有時候很消極,也不太愿意提起從前那些。但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知道。”蕭刻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盤上,半趴在那里,側頭看著周罪,點了點頭,等著他說。
“剛才店里那幾個人不算什麼,平時也接不到。”周罪說,“很煩,不愿意讓你跟他們見上面,那些人你不需要有任何集。”
蕭刻還是點頭,不說話聽著他說。
“就是一個走私的,想用我的店洗錢。做夢的事兒,不用理。”周罪提起他們都覺得煩,淡淡皺著眉,厭惡都寫在臉上了。
蕭刻覺得周罪這樣還可的,笑了下。
周罪說話的時候蕭刻不怎麼,他向來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周罪說的每句話蕭刻都聽得很認真,因為他知道這是周罪擺到他面前的誠意。周罪說起往事來語速很慢,蕭刻一邊聽一邊消化,不過聽到后來他的心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平靜了。
因為這些七八糟的事兒都系著個人,周罪他亞寧。
他們是在臺灣認識的,在臺北一家刺青店里。湯亞寧是店主的朋友,也是個紋師。周罪跟店主過幾次面,偶爾一起聊聊紋,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了。
那時候周罪二十多歲,人不像現在這麼沉悶,材長相氣質可以想見是很有魅力的。他們認識半年多以后在一起的,但是也經常有矛盾。
周罪說這些的時候都是省略著說,他好像不擅長講故事,語句都很簡短,說最直白的容,一點緒都不帶。
后面他們倆一起回了地,兩個紋師各做各的,之后湯亞寧得罪了些人,周罪不可能不管。管著管著就沾了自己一。
周罪說完看了眼蕭刻,沉聲說:“所以剛才那些人我也不想讓你遇上,都是那時候得罪的人。以前的爛事兒不想帶到現在,也不想牽連你。”
蕭刻還是之前的姿勢,額頭伏在胳膊上,周罪說完之后他笑了下,說:“好的,我知道了。”
周罪說得不算很明白,還有多事兒蕭刻都還是不清楚,但是他現在不想問了。周罪說這些的時候雖然沒表現出什麼緒,但蕭刻是能看出他其實心不算太好。他能開口講這些蕭刻已經知足了。
“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周罪對蕭刻說,“我就是格悶,而且覺得說這些你可能不聽。”
蕭刻沒出聲,盯著他看了半天,過會兒突然坐直了,沖周罪張開了胳膊。他歪了歪頭,說:“我不怕牽連,這些都沒什麼。但是我現在特別想抱一下。周先生,給抱一下吧。”
周罪愣了下,然后搖了搖頭失笑。他側過抱住蕭刻,覺到蕭刻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這是他們第二次抱了,第一次是蕭刻占便宜,這次倒是名正言順的。他在周罪耳邊輕聲說:“抱歉讓你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為我今天的態度跟你道歉。不過不管你的過去什麼樣,我都沒不聽,也不怕麻煩沾我上。因為不管好的壞的,這些都是你經歷過的。別煩,也別放在心上,以后蕭老師陪你。”
蕭老師說話向來讓人招架不住,周罪沒怎麼經歷過這些,所以每次都給不出回應,他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蕭刻的聲音就在耳邊,他懷抱里有著屬于男的堅實力量。蕭老師是個很懂生活的人,很講究,上甚至還有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周罪默不作聲,聞著周圍空氣里那淡淡的香氣,側了側頭,在蕭刻耳后的頭發上無聲了一下。
那天蕭刻還是沒在店里待,兩人談過之后周罪自己回了店里,蕭刻和方奇妙走了。倒不是還有緒,就是覺得心里不靜,得自己回去慢慢消化。而且周罪這天排的是個雙滿圖,估計得連著做一段時間了,今天怎麼說也得一直做到晚上。他們也說不上幾句話,沒必要還得搭上方奇妙倆人都耗在這兒。
方奇妙很意外地沒八卦,一句也沒打聽他們在車上都聊什麼了。這人就是表面傻缺,其實心里門兒清,該說話的時候說,不該出聲的時候自消音,半句都不多問。蕭刻跟他做了二十年兄弟,關系擺在這兒,很了解他這人。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后面幾天蕭刻也得老實待他爸媽那兒,幫著置辦年貨,也得走親戚串門什麼的,也就沒去店里。
他那天從店里離開之前說的那兩句話大家都聽到了,尤其是徐雯。過后跟陸小北一轉述,陸小北從椅子上蹦下來,說:“愁他媽死人,一百八十歲了個對象也不明白。”
周罪倒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只要蕭刻不在的時候他都回歸木頭人本,陸小北不知道倆人在車里抱了好幾分鐘,只以為他們又鬧掰了。
“眼看著過年了又混得這麼凄涼。”陸小北撞了周罪一下,說,“大哥我跟你要愁死了。”
“你心我。”周罪在他頭上彈了一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愁。”
周老師現在的確不需要他愁,人跟蕭老師關系好著呢,晚上收了工回家,做個運,做完還有年輕帥氣的蕭老師陪著聊天,生活特別。
蕭刻在他爸媽家忙了一天,到了晚上躺床上其實已經很困了,但還是堅持著給周罪發了條消息。
蕭刻:周老師,運完了沒呢?
周罪回復得很快:完了。
蕭刻:那你早點睡吧,你最近太累了,哪天有空去按個吧,脊柱負擔太重了。
蕭老師向來這麼知疼知熱,很心。周罪被子蓋到小腹,抿了抿,心很好,但回復到手機上就只有一個字了。
周罪:行。
這要是換別人你總這麼一個字兩個字地回消息,估計人早就不發了。但蕭老師一點不介意,人豆就這風格,我們就是話,我們很酷,又怎麼了。
蕭刻笑著又發了條:那我睡了啊。
周罪:好,晚安。
周罪既然之前已經把心意晾出來了,蕭刻就沒什麼好怕的,一步步試探著往前踩,然后默默咂著周罪縱容他的妙滋味兒。
蕭刻笑得很壞,半瞇著眼在手機上敲出來:晚安大寶貝兒。
敲完點了發送,然后趕鎖了屏,把臺燈也關了。黑暗能很好地掩飾人的害臊,蕭刻抓著被手一揚把臉蒙起來,默默說了聲“”。
蕭爺三十了,浪過勁兒了也蒙,也臊。
走的時候他拿了一摞錢摔她臉上,罵了一句婊`子無情。 她點點頭,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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